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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星力開竅,實是厚積薄發,縱橫江湖十六寒暑,又投軍與海寇搏殺經年,殺場中磨練出一身技藝,藉著格斃扶白山薩滿才得以大成。焦家,由商入仕的富戶,根基淺薄,便是祖墳升青煙,不過得些文氣,有些書香世家的格局,又能有多少一心武道的種子?’
盤腿而作的溫文水右手握拳,輕輕彈出食指,一道陽罡劍氣橫掃而過,將面前高可沒頂的蘆草攔腰斬斷,斷茬整齊貼平,凝如翠珠的草汁滲出,隱隱散發泥土腥香。
深具靈性的踏雪夜驥慢慢踱步過來,伸出肥厚的舌頭,卷著倒伏的草葉,津津有味地咀嚼,嘴角淡綠色涎沫滴落,滲進肥的流油的黑土裡。
焦家商隊休整片刻,主事一聲號令,所有人又掙扎起身,揉搓著腿腳,不發一言地翻身上馬,準備繼續趕路。奔雷手馬文泰牽馬走到焦簡身邊,試探著詢問:“是不是多休息一會?我見著許多騎術不精的護衛雙腿發軟,再這樣下去,腿就壞掉了。”
焦簡一言不發,將一支單筒‘千里鏡’遞給太原鏢局的鏢頭,“你瞧瞧商隊後面,就知道時不我待。”
馬文泰接過這軍中利器,閉上左目,湊到右眼遠觀,良久也沒有發現,“方圓十里,也沒見什麼動靜,風吹草低,烏飛兔走,何來時不我待?”
“呃!”焦簡有些氣短,他又不能明說自己和前朝投效軍中的煉氣士般能望氣,已察覺一股敵意正在逼近,只能叉開話題,“我聽白巖部族長老說,附近這一帶馬匪多如野草,割了一茬又來一茬,總之小心無過錯。馬鏢頭,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還真的得防備著這些來去如風的馬匪。”馬文泰沉吟片刻,“來時,自離開邊防關隘,就遭遇三次匪徒,不過仗著四輪廂車首尾相連,結成圓陣才得以自保。眼下規程路途,只有許多馬匹,不容易防備。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總是這樣拖著,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反戈一擊,將馬匪一口吃掉?”
“不不不,敵暗我明,不能冒險犯難。待過了這一片水澤蘆草,敵人必現蹤跡,到時再做計較?”
“那就照你說的辦。”馬文泰身為鏢頭,又是江湖上跑慣了水陸兩道的老碼頭,自是不會越蛆代庖搶過焦簡商隊主事的身份發號施令。再說了,他的話,來自焦家的商隊護衛豈能聽從?
‘嘖!似乎察覺到我們,竟然結成圓陣緩行。’溫文水有些好笑,‘望氣!原來焦家得的是煉氣士的傳承,難怪心術不正也可以練出罡氣,一路貨色,都是蛀蟲。’
武道真罡,來自身正、心正、體正、氣正,缺一不可。身正者,身姿挺拔,行走如風,端坐如鐘,臥如彎弓。心正者,一日三省,誠實自知,虛懷若谷,無慾而剛。體正者,奇經八脈具開,溝通任督二脈,踏破生死玄關,自成周天迴圈。氣正者,呼吸吐納,清濁分明,汰舊換新,諸邪辟易。
同理,文人擅養浩然之氣,也可呵斥邪祟,以此正身,碧血汗青,幾可致不朽。不過這等偉力不歸己身,沒有武道真罡可以飛花摘葉隔空傷人的威能,更不如道門罡氣,舉手抬足就能碎石如粉。
‘你能望氣,我便用薩滿秘術亂你氣機。’溫文水含笑伸手,抓住幾捧蘆花,念出連串秘語,鼓起腮幫子,將花穗吹散,紛紛揚揚灑落,彷彿提前降下的初雪。
蘆花被秘術催化成灰霾煙雲,分毫不差地落在‘馬匪’們的身上,蠻人的族氣和殺意都被混淆成漿糊似的迷霧,再也分辨不清。
‘草原薩滿千載威名不墜,逃避歷朝軍中煉氣士的捕殺,豈是虛妄?’溫文水策馬前行,毫無掩飾的打算。
兩位十夫長烏蘭蘇合、額爾德木圖忍不住躍躍欲試,不過頭領沒有下令,他們也不敢妄自行動。就這樣,馬匪們尾隨著焦家商隊和太原鏢局的鏢師,離開水澤豐美,地勢高低不平的遠山地界,進入一覽無餘,只能沒過馬蹄的叢生雜草地帶。
“來時半月路程,都是四輪廂車拖累,現在每人都有三、四匹馬可以換乘,依我看,不到五日就可抵達邊關。”奔雷手馬文泰有些樂觀,不過焦簡的臉色比先前還難看,原由是他能望氣的雙眼彷彿生了白翳,近觀還行,遠望就模糊不清,再也看不見商隊後面陰魂不散似的馬匪們的動靜。
‘也許是用眼過度,才有這礙症,必須休憩片刻。’他閉上雙目,掌心互相搓動,至發紅發熱,再貼在眼眶上緩緩轉圈揉過,果然好受了許多,不過依舊沒有用,他有些氣餒。
溫文水一行人的舉動,引起偶爾路過的馬匪矚目,再瞧著不遠處的焦家商隊,數百匹嘶鳴的馬駒,忍不住滴下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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