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第2/4 頁)
不是殺了德西呢?我只關心她別殺了你就好。我的意思是,說不定哪天你一不小心烤糊了她的焗芝士三明治,接下來我的電話鈴就響了,有人通知我你從屋頂上摔下來跌成了一攤爛泥,要不然就出了什麼糟心的事,總之趕緊搬出去吧。”
“我做不到,至少目前還不行。她永遠也不會真的放手讓我走,她對這場遊戲可入迷了。”
“那就別再跟她玩遊戲了。”
我不能打退堂鼓,我已經把這套遊戲玩得越來越好了。我會陪在她的身邊,直到有一天掰倒她,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總有一天她會說漏嘴,讓我抓住馬腳。就在一個星期前,我搬回了我們的臥室,我們之間並沒有男歡女愛,甚至難得觸碰對方,但我們還是同床共枕的夫婦,這一點足以讓艾米不鬧了。我撫摸著她的頭髮,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小綹,一路捋到髮梢拽了拽,猶如在搖一隻鈴鐺——這一套讓我們兩個人都很開心;但這是一個問題。
我們雙雙假裝還愛著對方,還在一起做些我們相愛時喜歡做的事,有時感覺幾乎以假亂真,因為我們學得實在太像了,一同重拾著戀愛之初的那份浪漫。有時候,我會冷不丁忘了我妻子的本來面目,那時我便從心底喜歡跟這個人待在一塊兒;要不然換句話說,喜歡跟她假裝的那個人待在一塊兒。事實是,我的太太是一名殺人兇手,但她時不時有趣得緊,舉個例子來說吧:有天晚上,我像以前一樣買來新鮮到貨的龍蝦,她假裝拿著龍蝦追我,我順勢假裝躲起來,接著我們異口同聲拿《安妮·霍爾》講了個笑話——那一刻是如此完美,害得我不得不離開房間一會兒,因為心跳聲一直在我的耳畔“咚咚”迴響。在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反覆唸叨著護身的魔咒——“艾米殺過一個人,如果你不萬分小心的話,她也會殺了你。”我的太太是個有趣得緊而又美貌動人的殺人兇手,如果我不能讓她稱心如意的話,她也會下毒手害我。我發現自己在家裡活得心驚膽戰:正午時分,我正站在廚房裡做三明治,舔著刀上的花生醬,這時我一轉身發現艾米也在同一間屋……她那靜悄悄的步子猶如一隻貓……那我一定會嚇得打個冷顫。我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常常記不住細節,現在卻要不斷地反省自己的言行舉止,確保自己沒有得罪她,也從來沒有招惹到她的感情;我記下了她的日常作息和愛憎,以防她哪天心血來潮要考考我。我成了一個出色的丈夫,因為我怕她哪天會殺了我。
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件事,因為我們正在假裝相愛,而我正在假裝自己並不怕她,不過她倒是隻言片語地提起過:“你知道嗎,尼克,你可以和我同床共枕,安下一顆心來睡覺,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德西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會接二連三跟著來的,閉上你的眼睛,好好睡一覺吧。”
但我知道自己永遠也不能安心沉入夢鄉,當她在我身旁時,我無法閉上雙眼,那種感覺就像和毒蜘蛛同床共枕。
'1'瑪利爾·瑪格利特·哈姆(1972~):一名前美國女足運動員,一般被人們稱為米婭·哈姆。——譯者注
'2'米基·魯尼(1920~):一位美國電影演員和藝人,於1938年拍攝過電影《愛情找上安迪·哈迪!》。——譯者注
艾米·艾略特·鄧恩 返家之後八週
沒有人來抓我,警方也已經不再問東問西,我感覺很安全,再過一陣子還將會更加安枕無憂。
我感覺好得不得了:昨天我下樓去吃早餐,一眼發現裝著嘔吐物的那個罐子正擺在廚房的檯面上,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尼克這個到處亂翻的傢伙把那玩意兒處理掉了。我眨了眨眼睛,把罐子扔了出去。
那玩意兒已經沒什麼要緊了。
妙事正在發生。
我跟商家約好要寫一本書:我們的故事終歸是由我說了算,這種感覺十分具有象徵意義,也十分美妙。話說回來,難道所有婚姻不都是這副模樣嗎?就像一場冗長的話語權之爭?嗯,總之眼下歸“她”說了算,整個世界都會傾聽,而尼克不得不露出微笑表示贊同。我會把他寫成自己希望的樣子:深情款款、體貼周到,而且一心痛改前非,畢竟他花了信用卡買了一大堆東西放在了柴棚裡嘛。如果我無法讓他親口承認的話,我也會讓他在書裡把這番話說一遍,隨後他便會和我一起去巡迴售書,一路上笑了又笑。
我給書起了個簡簡單單的名字——《魔女》,這樣的一個她會製造奇蹟和驚喜,這樣的她令人咋舌,我想這已經說盡了我的故事。
尼克·鄧恩 返家之後九周
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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