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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來搭救他。
〃師父,師父,幫我!〃他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調整著方向朝冰川邊緣滑過去。片刻間便到了那裡。岩石上那個人甩出一條長長的繩索,蘇吉拉納探身一把抓住。在他身後,老野獸也已滑到,劈手抓向蘇吉拉納。蘇吉拉納躺在冰面上,只能扭著身子躲避,被老野獸那鋼鉤一樣的手把住衣角。兩人的質量加速度合成巨大的慣性,透過繩子,帶著巨巖上的那個人也向前滑了幾步,但此人功力高深,雙腿終於牢牢地釘在岩石上。蘇吉拉納的身體飛起來,摔出冰面外,強大的慣性使老野獸被甩脫,飛向更遠的地方。蘇吉拉納的緊身衣連肩帶背被扯開一片。他鬆開繩子,在空中調整身體,落在土地上。由於慣性實在太大,即使他的平衡技巧再高,仍然踉蹌幾步,摔在地上。
他迅速翻滾爬起,只見不遠處,那個老野獸也正從地面上翻身起來。動作雖然毫無優雅之處,但速度飛快簡捷,象全身上下都裝了彈簧。老野獸並不停頓,徑向蘇吉拉納撲來。直如邪魔附體一般。就在這時,地上那條繩索象蛇一樣躍起來,抽向老野獸。老野獸大概是與真正的野獸鬥慣了,見此情形不管不顧,硬往前闖。但身上捱了一繩之後,仍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嚎叫,顯然傷得不清。老野獸不再理蘇吉拉納,一邊吼叫,一邊揮舞雙臂抓向空中飛舞的繩索。
蘇吉拉納暗叫不好,老野獸憑著山野裡練就的靈敏反應力,應該能夠抓住繩子。師父的功力雖然極高,但單純較量力氣,未必比得上老野獸。他心裡想著,手中不停,一柄匕首已經拔在手中,隨時準備擲向老野獸。
沒等他擲出匕首,老野獸已經抓到了繩子,大吼一聲,使盡全身力氣向懷裡一拉,想把那個人從遠處的岩石上拉下來。岩石上那人卻猛地將繩索甩了過來。這下子,老野獸的全部力量都等於用在了自己身上,只見他的身體被凌亂的繩索包裹著直飛出去,又一次跌到冰面上,向冰川下游滾去。
蘇吉拉納心有餘悸地望著老野獸的身影,直到那可怖的身影隨著冰川的走勢拐進了山谷,蘇吉拉納的心還在跳個不停。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群島上頂尖的武術大師,前任稽查隊隊長,普什圖人巴亞西德·安薩里來到他的身邊。一股力量和信心從這隻手傳到蘇吉拉納的身上,驅走了冰川和高山上的寒氣。安薩里祖上移居兄弟群島已有幾代,但在他那張石雕般稜角分明的臉上,仍然留著阿富汗高原的粗獷烙印。對於蘇吉拉納來說,安薩里是他的第二個父親。而且命運非常照顧他,當他的第一個父親死在大洋深處時,安薩里走進了他的生活中,恰到好處地填補了他心中父親的空缺。
這個父親般的長官和老師與他的親生父親完全是兩種人。蘇吉拉納的生父生前並沒有任何官職,但卻是他教義上的啟蒙老師。安薩里正好相反。他一直在稽查隊任職。先是蘇吉拉納在教會學校的課外導師,又是他在稽查隊訓練營的教師,最後是他的上司。在真理教的權力體系中,除了各級教士外,就屬稽查隊這個行當是專靠教義吃飯的。按照《朝陽啟信錄》上的話說就是:教士是真理教義正面的、平和的體現,責任是告訴世人該作什麼。稽查隊則是真理教義側面的,武力的體現,告訴世人不許作什麼。但作為這個行當的專家,作為蘇吉拉納的職業導師,安薩里幾乎沒有對他講過什麼教義教法上的事情。當蘇吉拉納來到安薩里面前時,雖然只是個弱冠少年,但早已在父親的督促下,將成堆的《朝陽啟信錄》倒背如流,有時甚至師父在教規細節上記得不準,還要向蘇吉拉納詢問。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安薩里覺得沒有必要再為他講什麼經卷,只是提醒他觀察各類人的生活。安薩里告訴他,不瞭解各種人的生活方式,如何能挖出他們心中的魔鬼?安薩里不僅這樣要求他,更處處在這方面親身示範。蘇吉拉納正是在師父那裡學會了與各行各業、各個階層的人打交道的本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象師父那樣善解人意。
直到很久以後,蘇吉拉納才意識到,正是這個本應嚴厲無情的安薩里,在他那很小就被父親塑成的呆板僵化的價值觀上開啟了第一道裂縫。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間便從他的生活中失蹤了,當然也從島上的高層社會圈子裡失蹤了。那還是幾個月前的事。安薩里雖然年過五旬,感情世界裡卻忽然翻起波瀾。與師父有瓜隔的兩個女人蘇吉拉納本來就認得,但他在這方面很不開竅,也不會把父親般的安薩里和緋聞聯絡到一處。情場經驗豐富的旋風自然早就看出了什麼,私下裡對蘇吉拉納提起。蘇吉拉納只以為旋風開玩笑找不到素材,竟拿師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