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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飄起了雪花,落在他們的身上,轉眼間化成水滴,滲入他們的衣服內。
苗君儒望著這漫天的飛雪,用不了多久,潔白的雪花便會將這地上的鮮血完全遮蓋住,塵世間所有的骯髒與不幸,也將隨著這白雪的融化永遠逝去。
程順生追出來問道:“苗教授,你們要去哪裡?”
苗君儒說道:“婺源,你認識路嗎?”
程順生呵呵笑道:“從這裡往前走幾十裡,翻過前面的牛頭山,就是婺源地界。我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只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這裡的鄉親全被……”
苗君儒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在你們來之前,這裡有你們的人嗎?”
程順生說道:“沒有呀!這裡是日偽軍的勢力,平常這裡駐守著一個排的兵力,我們的人只是偶爾來打一下就走!”
苗君儒自言自語:“我們進來後,只看見鄉親們和日軍的屍體,並沒有見到一個偽軍。日軍調走了駐守在這裡的偽軍,又殺光了村子裡的人,他們一定是想掩蓋什麼秘密!”
程順生說道:“我們在這一帶打游擊,也多次到過這個村子,村子裡好像沒有什麼秘密呀!”
苗君儒說道:“秘密不在村裡,應該在日軍的身上!你們看我手上這把日軍佐官刀,刀柄包金鑲玉,刀穗為金色,還有鑲著三顆鑽石的櫻花標記。這把刀的主人雖然只是少佐軍銜,可是這把刀卻是日本天皇賜給貴族與名將的櫻花寶刀。”
程順生說道:“可惜人都死了,死屍是不會說話的!”
他們走下祠堂的臺階,苗君儒的眼睛突然盯著不遠處的地上。在那些雪水和泥濘之中,有一個小小的香檀木梳子。他認出,這是有一次去雲南考古的時候,帶回來送給廖清的。木梳子只有一半,是被人故意折斷的。
他上前撿起木梳子,然後發瘋般地在所有的屍體中尋找。然而,其中並沒有廖清。苗君儒痴痴地望著那些搬運屍體的游擊隊員,腦海中一團混亂,口中喃喃道:“她怎麼會到了這裡,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和她一起的,到底又是什麼人呢?”
第七章 婺江源頭的童謠
民國三十四年三月十一日晚。
婺源縣城夫子廟旁邊的縣政府,縣長辦公室。
縣長汪召泉站在婺源地圖前,佈滿血絲的眼睛緊盯著地圖上東南西北四個地方。已經八天了,一個團的正規部隊和縣保安團基本上都已經被打光,幾個鄉長和保長也都與正規部隊的長官一樣殉國。單靠全縣臨時集中起來的兩千多民團自衛隊,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只能利用有利的地形苦苦支撐著,得不到一點外界的支援。上面來電報說,已經派了三個師的兵力從北面和東面迂迴包抄,可是這麼長時間了,負責外圍包抄的軍隊在哪裡?
東面和西面那邊,若不是及時得到共產黨游擊隊的有力配合,日軍早已經長驅直入了。至於北面,國軍正規部隊的兩個連和民團也基本被打光,兩個鄉長和幾個保長,正領著剩下的人,和游擊隊一同浴血奮戰。聽說領導遊擊隊的人,正是他多次懸賞兩萬大洋捉拿的“赤匪”頭目胡澤開。這種時候,他開始慶幸自己“剿匪”不力,若真的把游擊隊全剿了,現在誰來幫他?
過了許久,汪召泉抬起頭來,對站在身後的秘書問道:“還沒有發現那小股日本人的蹤跡嗎?”
秘書回答道:“羅局長親自帶人對全縣偏遠的地方進行了搜尋,還是沒有發現!我也覺得很奇怪,這麼多天了,日本人會一直躲在山裡不出來?是不是羅局長看錯了?”
汪召泉望著掛在牆上蔣介石的戎裝像,開始沉思起來。婺源的地界雖不大,但山高林密,要真想找到那小股日本人,並不容易。現今是隆冬季節,山林裡沒有野果,只要日本人下山來找吃的,就一定能夠被人發現。
汪召泉低聲說道:“就算羅局長看錯了,可日本人分四路進攻婺源,說明了什麼?”
“這……”秘書啞口了。
汪召泉說道:“劉師爺呢?”
劉師爺是汪召泉就任婺源縣長的時候,從家鄉贛縣那邊帶過來的。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他都會與劉師爺商量。
秘書說道:“好像有事出去了,要不我派人去叫?”
一個文書模樣的人從外面進來,說道:“羅縣長,外面有些人要見你,都是本縣的鄉紳!”
汪召泉惱火道:“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來添亂!找我做什麼,能夠給我變出軍隊來?”
文書說道:“汪縣長,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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