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A:因為我對時尚產業很有興趣,而且我覺得做模特會是一段寶貴的經驗,能學到很多東西,等等等等。
Ming並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對,她撇撇嘴說:“我只是實話實說。”
G安慰她:“放心吧,那只是個沒用的套路罷了,他不會對你有什麼看法的。他那個人對自己之外的任何東西都無所謂。而且,我的答案可能比你的更差。”
她告訴Ming,Eli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說想要賺很多很多錢,擁有世界上所有美麗的東西,過公主一樣的生活。說著就笑起來,向著天花板張開手臂,好像真的有金幣和綠色的美鈔從天上落下來似的。
Ming也笑,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答案,可能她倆真是一對失散的雙胞胎吧。
那天的工作一直到凌晨才散,拿到pay slip之後,Ming叫住G,問:“你住在哪兒?”
G回頭看著她,顯得有點意外。
Ming有些不好意思,又多問了一句:“能跟你一起走嗎?”
G似乎猶豫了一下,Ming以為她會拒絕,但她最後還是笑了笑回答:“當然,走吧。”
她們上了一部計程車,Ming報了大學宿舍的地址,又問G:“你住在哪兒?”
“中城,”G只說了個大致的地方,“先送你吧。”
Ming在華盛頓廣場附近下車,有些依依不捨,希望很快能再見到G,卻又隱約察覺到人家並不像她那樣熱絡,可能這種好感只是單方面的吧,她不得而知,也拉不下面子去問。
(part2)
那天之後,Ming又接連做過幾份模特工作,許多同樣初入行的姑娘都羨慕死了她這麼快就能嶄露頭角,但對於她來說,這最初的模特生涯在她記憶中留下的印象卻只是渾身痠痛和無盡的睏倦。長時間工作帶來的疲憊和緊張,讓她頭昏腦脹,覺得噁心,從肩膀後背到腰屁股大腿小腿無一不痠痛。而且,她又是初來乍到,英文程度尚不夠跟人深談,也沒來得及在此地交到新朋友,學校裡的同學都不過是一些浮泛的交情,只有打招呼和討論功課的時候說幾句話。工作上遇到的人更是不跟她講什麼多餘的話,只除了Eli偶爾會打電話過來交待一些瑣碎的事情,關照她不要遲到,記得shave,不要曬得太黑,不要吃的太多,兩份工作之間務必把妝卸乾淨……
這樣的日子週而復始,唯獨G在這冷酷的背景中凸顯。Ming總是盼望看到她,但在這個特別的行當裡,兩個相似的人註定很少會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地點。大多數日子裡,她們搭乘地鐵穿梭在城市各處,audition,fitting,posing,walking,偶爾在地鐵站、快餐店、經紀公司或是某個面試的地方遇到,花上幾分鐘聊天。
那段日子,Ming時常對G抱怨她腳痛。在做模特之前,她幾乎沒穿過後跟一寸以上的鞋子,穿高跟鞋走路讓她腳上水泡不斷,每走一步都像是踏上陸地的小美人魚。看別人都穿得好好的,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腳長得有些畸形。
G只不過比她早出道幾個月,卻已經很有經驗,教她用消過毒的針將水泡刺破,用清水沖洗傷口,再塗上安息香酊使患部的面板硬化,最後在四周抹上一圈凡士林。
“你從哪裡學來的?”Ming問她。
她卻避而不答,只是得意的說:“要是模特做不成,或許我還可以去唐人街做個專門看腳的江湖醫生。”
Ming至今清楚地記得那個下午,她們倆坐在她宿舍的單人床上,G手裡捏著她左腳的樣子。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刻開始,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心裡奇怪的依戀,只可惜她對面的人沒有回應。
慢慢的,她對G有了更多一些的認識——G喜歡去格林威治村的古董書店淘舊書,或者在寵物商店把所有體重三十磅以下的小狗抱個遍。沒有工作的時候,總是梳一個隨便的馬尾,或者乾脆披著頭髮,弄丟了隱形眼鏡(經常丟),就在鼻樑上架一副黑玳瑁色的角質框眼鏡,一手拿一隻黑色手提包,另一隻手裡抓著一本捲了角的舊書,低著頭,走路腳下生風,看上去就像一個居於塵世卻又不染塵囂的書生。這一切都讓Ming為之著迷,她知道G並不比她更聰明或者美麗,卻似乎更有魅力。
但在其他許多人眼裡,G不過就是一個怪胎罷了。在傳聞中,她是個詭異的悲觀分子,喜歡存錢,會仔細的去讀那些銀行的合同和保險條款,而不像其他正常的女孩子一樣抱怨每年的保險費不如去買雙鞋來的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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