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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Lou,讓她下去了,接著又提取了檢方的物證——Eli York寄給Guary Criton律師的那份遺囑。
“Eli York在這份遺囑中向其遺囑執行人Guary Criton律師交代了兩件事情。”李孜向陪審團解釋,“其一是他的後事,由其朋友Nicolas Verte(尼古拉斯·瓦亨奈特)先生全權處理;其二是財產,在他身故之後,所有財產將以家庭財產信託的方式交由巴黎的Foyart信託公司代為管理,他所有的堂兄妹的直系後代年滿十八歲讀大學時都可以支取一筆學費。”
“遺囑看起來交代得非常周全,也很普通,讓我們來看看執行情況怎麼樣。”她評價道。
隨後便傳召呈上兩份證明,其一是Guary Criton律師出具的遺產執行情況清單,另一份便是Eli與Foyart信託公司簽署的家庭財產信託協議。兩者都是由法庭簽發傳證令方才獲得的證據。
她向陪審團解釋道:“Eli York在…oo九年七月至九月間,也就是方傑雯病情惡化後直至去世的那兩個月裡,先後變現了名下幾乎所有的房產、證券以及股份,僅保留了一處房產沒有掛牌出售,也就是案發地——曼哈頓第四十二街銀廈公寓四十九樓E座。出售所獲現金陸續匯入了法國巴黎銀行的賬戶,全權委託給F'oyart做財產信託,管理方式非常簡單——全額購買固定同報率的投資產品,並以其孳息支付遺產的管理執行費用,以及銀廈公寓每月的地稅和物業管理費用。這份協議沒有約定信託期間,他留下的財產都將按照信託協議中的約定處理,直到——永遠。”
法庭上所有人都看著李孜,等著她解釋為什麼要說這一番話,李孜感到有一種特別的戰慄,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接近於興奮,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瞬間就像是時光閃回,和三年前那場小組面試驚人的相似。
“我一直在想,Eli York為什麼要那麼做?銀廈四十九樓E座究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她做出沉思的樣子,走回辯方坐席,從Ward手中拉過一張用高倍遠焦鏡頭拍攝的照片,畫面上是一個描著一朵蘭花的瓷質小盅,盅口處印著一圈花體小字,只看得見後半句:“……哲學,也是他幸福的源泉。”
一秒鐘的停頓之後,她用並不太高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因為那是一座墳墓,兩個人的墳墓。”
Ending 尾聲
二O一O年二月十五日,曼哈頓,陣雨。
李孜去事務所辦理最後一些離職的手續,等所有事情結束已經是中午了,她去Ward的辦公室找他道別。
Ward看見她便問:“Han的案子今天下午結案陳詞,然後便會宣判,你不去聽?”
“買了去馬拉喀什的飛機票,今天下午出發。”李孜解釋道,“而且宣判結果對我來說沒有多少懸念。”
“你表現得很好。”Ward點點頭,誇了她一句,難得沒有帶著嘲諷。
李孜也不客氣,笑道:“說聲謝謝就夠了。”
Ward卻沒出聲,低頭開啟辦公室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淡黃色扎著白緞帶的盒子,拿到李孜跟前,塞到她手裡。
“這是什麼?”李孜問。
“結婚禮物。”胖子回答。
她吃驚地笑起來,當著Ward的面開啟,裡面卻是他在巴黎那家婚禮用品商店買的那隻首飾盒。
“這不是你說要送給你女兒的……”李孜有些迷惑。
“我隨便說的。”Ward走回辦公桌後面,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我沒有女兒,或者說曾經有過,後來沒有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李孜又一次想到那句話,怔怔地看著Ward,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而Ward也始終都在埋頭看桌上的記事本,一直都沒抬頭。
李孜對他說了聲再見,轉身走出去。
走到門口,他突然叫住她,又可了一次:“你真的不去聽宣判?”
李孜回過頭,看到胖子臉上又露出她熟悉的表情,她點點頭,說馬拉喀什的豔陽天正等著她,衝他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辦公樓外,Terence站在一輛計程車旁等著她,她朝他揮揮手,跑過去。
去機場的一路上,他們還在討論行程,一切都沒有計劃,沒有定論。李孜說,想和他去看從小在《中國國家地理》上唸到過的所有地方,去肯亞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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