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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隱感覺得到黑貓的怒火,不知道究竟是誰觸怒了它,令它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把所有的火氣都朝我臉上甩來了。
我們所有人都在正經審視著眼前一步步逼近的餓鬼,以為它們都是從前方來的,卻沒想到,李穆忽然大叫了一聲,朝我撲了下來,在他的背上竟然有一隻餓鬼!
不是說了這些餓鬼的智商跟畜生差不多嗎?怎麼還知道前後包抄的?
餓鬼張大嘴,朝李穆的肩膀啃去!
李穆嚇得大叫!
但他的慘叫是多餘的,黑貓十分淡定地尾巴一甩,把餓鬼抽飛了。但不知怎麼的,那尾巴竟然還順勢地抽了我鼻子一下,我今天都被這隻黑貓給打得懵了!
餓鬼仍然在縮小著包圍圈,而黑貓卻依然慵懶地蹲在我的腰上。
包圍圈越來越小。
而就在這時候,我看見,在餓鬼的後方出現了幾隻黑貓。
一二三四,連帶我腰上的黑貓,一共五隻!
黑貓們的腳步輕盈,跟在餓鬼的背後,沒有一隻黑貓發出動響。
它們陰沉地盯著餓鬼,它們金黃色的眼眸折射出一場冰冷的光芒,比往常看著我、嘲諷著我的眼神還要冰冷。
緊接著,那是一場異常慘烈的獵食,餓鬼群少說都有二三十來只,而黑貓僅僅有五隻,而且其中一隻還蹲在我的背上,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那二三十隻餓鬼就這樣在四隻黑貓的兇殘啃食之下,一瞬間被咬死了十來只,其他的餓鬼感受到來自黑貓的森森殺意,意識到危機,便就四處逃散了。
我們覺得十分兇殘的餓鬼,在黑貓的面前,猶如沒有任何防抗能力的嬰兒,不是逃,就是被吃。
我不明白,為什麼黑貓不能早三分鐘出現,如果它能早三分鐘出現,那林子安和楊小天就不會死了!
所有憤怒的質問都壓抑在心裡面,卻,被黑貓一尾巴,狠狠地抽斷了這些念想!
它就像錢多多那樣,冷酷,無情,只以自己為重,對他人的生死漠不關心!
餓鬼逃的逃,死的死,最終都散了。
其他的黑貓對餓鬼的肉體不感興趣,找不到下一個獵物之後,便就朝我們走了過來。
它們走得是那麼的閒庭闊步,猶如帝王從一具具殘損的屍體上踏步而來。
我腰上的黑貓跳了下來,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它的尾巴悄無聲息地捲上了我的脖子……勒!
“啊……”它要勒死我!
“寄南!”許哲也衝上來,想要解救我,然而一隻黑影躥到了我們之中,攔住了他。
“嚇……!”黑貓衝他們發出警示的恐嚇聲,威脅他們不要亂動!
而卷著我脖子的黑貓露出殘忍的笑意,它拖著我,慢慢地拖,我的背刮過草地、刮過地上的小石子,背上被楊小天捅出來的傷口裂開了,我感到悲傷火辣辣地疼,背上的衣服再次被鮮血浸溼。
鮮血的流失,呼吸的阻斷,令我苦不堪言,我吃力地衝許哲也、李穆伸出手,求他們救我,可是他們朝前走一步,黑貓們就把他們給抽回去,三隻黑貓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們緊緊圈住了!
這也許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可是我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曾有人說,人在死之前,他會回想起生前的所有的事情,從出生、到死亡。
現實離我越來越遙遠,就在我意識恍惚的一瞬間,我這一生猶如走馬燈一般地在眼前晃過,從出生、到死亡。
二十年前,我在家裡出生了,臍帶在我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是爸爸帶著驚喜與不安,小心翼翼地拿著剪刀把纏在我脖子上的剪刀剪短了;媽媽說,我小時候把藥當糖吃的,別的小孩子吃藥打針就哭,我是吃完了藥,還會傻呵呵地伸手朝媽媽要藥吃,打針也是自己拖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給醫生打;我想起了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他是那麼的憂傷,那麼的陰鬱,而當我與他說話的時候,他笑得是那麼的溫柔;我上了小學、上了初中、上了高中,吊車尾考進了現在的大學,認識了現在的舍友,他們教我抽菸、喝酒,玩手機,打lol……
楊小天的慘死,林子安的痛苦,一幕幕光影交錯。從生到死,所有的聲音在耳邊紛亂嘈雜,可詭異的是我竟然聽得到每一個人的聲音,那麼亂,卻又是那麼的清晰。
“你們,都要好好的。”林子安溫暖的話響在耳邊,我的眼淚從眼角里滾出,滑過臉頰,掉入草叢之中。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