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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次將要面臨死亡的是他們。

普朗克沉默著，又過了那麼一會，當空氣中的硝煙與血腥混合的味道開始刺激他的鼻腔時，他終於開口了。

只是那聲音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冰冷：“發射距離，還擊。”

“轟隆隆”震天響的炮彈轟鳴，夾帶著無盡的憋屈的憤怒，向著約德爾人的防線飛去。雙方炮彈飛來飛往的場面，如果讓一個約德爾的小孩子來看，也許他會以為這是兩撥人在相互扔著皮球。

至於那些落在海里的人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營救他們。普朗克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兄弟們，這一次是戰爭。

這是一場戰爭，戰爭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

許多人都形容過箭如雨下，但是當炮彈也如雨一樣落下的時候，那便是戰爭，便是災難。

掉進海里的人在一開始還抱有一些希望，期待著會派下小船來搭救他們，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根本就是虛妄的幻想。他們在水中奮力的掙扎，渴盼著過往的某艘船上會垂下一根救命的繩索。

然而，所有的船隻都視而不見的路過，好像這些如今正在水裡掙扎的不過是一些大些的魚蝦而已。一些人不相信這個結果，一邊努力的向著大船靠近，一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下一刻，大船毫不躲避的駛過，身後浮屍一片。

當這些血紅色的海水終於瞞過他們的眼簾時，他們才終於醒悟過來，原來戰爭是這麼的滅絕人性，跟以前的打劫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以為，這場戰爭是給他們帶來財富的途徑呢。當四周全是嗡鳴鳴的聲響時，他們溘然長嘆，終究縷縷魂魄難留，只是不知他日可能迴夢了。

縱然有極少數人最後得活，這一天的經歷已經足以成為其日後難消的夢魘了。而這，僅僅是雙方剛剛交火。

海面上，血水四濺。海灘上，飛沙漫天。

不斷的有約德爾人被爆裂的炸彈碎片擊中，鮮血混合著塵沙在這防護線上開出一朵朵悽豔的花，星星點點的濺射在地上，就像約德爾人一直喜歡的可莫花一樣，微小，耀眼。

海中的血還可以隨著水浪的沖刷淡淡散去，這岸上的鮮血可以用風沙掩埋，只是這人心因戰爭而流的血漬，又該用什麼東西來洗刷？

短短的距離，但是普朗克的船隊就是衝不上來。前後衝了數次，可在約德爾人的全力阻擋之下，這中間就好像生生的隔著一道天塹似的，不可逾越。相反的，倒是吉格斯的超遠端炸彈在這時頻頻立威，再次轟沉一艘海盜船。

“他媽的，這群小老鼠難道打雞血了嗎？”無論普朗克看到這種結果勃然大怒，望著遠處的班德爾城防線眼睛噴火，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雙方的傷亡不斷的上升著，但是普朗克的船隊就是難越雷池一步。

又不知這樣對轟了多久，普朗克突然大吼一聲，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媽的，老子等不下去了。”

“你要動那捲軸？”厄運小姐疑問道，但是那語氣聽起來卻又帶著一些瞭然的意味。確實，班德爾城會有這麼激烈且強力的抵抗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然而，諾克薩斯方面這次給他們提供的援助卻也威力非凡。比如她現在所說的卷軸，就是諾克薩斯花費大代價提供的一張禁忌魔法卷軸。

普朗克看著班德爾城咬咬牙，道：“對，已經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

班德爾城防線上，波比面容冷酷的盯著海上的這些海盜船。腳下不知從何處匯聚而來的血液慢慢的掠過她的腳尖，混合著波比身上的血色盔甲，就好像一尊血色魔神一樣的足以讓人畏懼。

但是，沒有人知道波比此刻的心情。

人們以為波比經歷過多次這種場面，她的血液早該沉澱下來。但是，不是的。

就好像人與動物之間的界限，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把身邊的動物當成同伴？就好像語言不同的侵略，在侵略者那裡看來，這群跟他們說著不同語言的人類，只不過是另外的一種動物而已。不是同類，總歸不會那麼容易的就將自己融入到其他族群中。因為兩方之中哪怕有一點不認可，這落在心底總會有些隔閡。

雖然波比一直把那些普通人類也看做自己的戰友，也會為了他們的犧牲無比傷心難過，但是這一刻，看著和自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