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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老奴對不住你,當初若不是老奴起了這惡毒的心思,如今也不至於天天擔驚受怕的,娘娘您是寬厚人,如果要有什麼報應,就讓老奴一個人來承擔好了。”花嬤嬤跪在沈貴妃面前,老淚縱橫。
沈貴妃卻早已收起了悲傷,只用絲帕壓了壓眼角道:“也沒什麼,這宮裡向來不缺歹毒的人,多我一個也不算多,只要他將來一心一意的輔佐福王,他還是我最疼愛的皇兒。”
☆、第四十八章
外面依舊是陰雨天氣,御書房的龍案上擺著幾盞絲帛檯燈,將趙青舒的臉色襯的如美玉一般柔和均勻。趙明辰則悠閒的捲縮在一旁的雕花臥龍榻上,抱著懷中的狐裘;正眯著眼看著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兒子。
像、太像、像極了!趙明辰嘆了一口氣道:“去年江南的糧食豐收,糧倉十倉九滿;朕已經嘉獎了下去,除了地方上預留備用之外,送往帝都的。年前已經運了三層進京,還有七層已陸續安排運往京中;你這舅舅政績太好,已是造福了一方;若不是你母后臨終時逼朕許下諾言;不準朕將他回京呼叫;朕一早就想把他調回來;做個戶部尚書;豈不是人盡其才!”
趙青舒將方才看過的奏摺合上,順手又拿了新的一本,才掃過兩眼;方開口道:“母后年幼時跟著外祖父外放;去過不下三四個地方,她常說父母官是最難做的,做好了造福一方,做不好卻要遺臭萬年的。當皇帝的就是天下人的父母官,父皇想起了舅舅,可是又覺得肩上這副擔子重了?”
如此聰慧睿智的兒子,怎能不讓人心生憐愛,趙明辰嘆了一口氣,正這時候外頭的簾子動了動,元寶送了一盞參茶,口中卻道:“皇上不要光顧著和逸王殿下下棋,自己的身子也要注意。”
軟榻的一旁是一局過半的珍瓏,不過兩人卻並不在下棋,這御書房內廳,平日裡是隻有元寶一人能進來伺候的。
趙明辰接過元寶奉上的參湯,笑著道:“你這奴才倒懂得奉承拍馬,去把前幾日射月進貢的上好鹿茸拿幾盒來,送給逸王補身子。”
平日裡趙青舒還會客氣的推託一下,但自從他的庫房被沈灼洗劫一空之後,倒是收的很暢快。他迅速的看完了桌上剩下的奏摺,大多數並無不妥,只對江南運糧一事,稍稍作了一些回批。
“父王,眼下青黃不接,也不知道存量夠不夠撐到春收,到了四五月份又要種秋糧,兒臣以為,倒不如先不把江南的餘量運來。淮北一代常年乾旱,春收歷來食不果腹,往年還要從京中調運糧草賑災,不如今年少跑一趟,也剩下這上千裡的路費。”趙青舒這個提議很大膽,地方官耽誤交糧上稅,那都是重罪,但來回運送糧草,確實也耽誤很多人力物力。
趙明辰微微一忖,思及那江南巡撫是自己的小舅子,便沒了疑心,只點頭允了。又道:“這是戶部遞上來的本子,你先放在一旁,畢竟沒有先例,朕只當夾在那個犄角旮旯沒瞧見,等你舅舅再奏上來,算算也應過了春種了。”
趙青舒不禁莞爾,順手將其放進了龍案前一堆擱置的奏摺中,不禁感嘆:有一種智慧,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看完奏摺,趙青舒不緊不慢的來到珍瓏前,拿起白子,將方才殺了一半的棋局繼續下去。他動了動眉宇,開口道:“京畿大營是帝都最後一道屏障,兒臣以為,應當請名將操練將士,否則僅憑這十萬紈絝,將來若有戰事,帝都難保。”
趙明辰堪堪落下一隻黑棋,指尖仍留在棋盤上未離去,卻已開口道:“王將軍、田將軍也是十幾年沙場戰出來的名將,田將軍去年才得勝班師回朝,如何就當不起你口中名將一詞?”趙明辰笑了笑,吃掉趙青舒兩子,點了點棋盤上的空白處,沉聲道:“你這心裡裝著什麼,朕不是不知道。”他頓了頓,端起茶盞看趙青舒落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冷哼了一聲,拂袖而起:“原來上次你急的吐血,並不是因為棋輸了,卻是因為朕一不小心,差點打死了你心上人?”
趙青舒臉色驀地紅到了耳根,他握著掌中冰冷的棋子,低下頭。
趙明辰怒意稍緩,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令人疼愛又頭痛的兒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