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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後,或許再也不會想起山裡的人。
宋清源回城後沒多久,林娜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半夜抽搐嚇壞了王麗莎。農場衛生室太過簡陋,無法醫治。情況緊急,只能用拖拉機將林娜送往鎮裡的醫院,王麗莎跟著一起去了。晚上山路不好走,坐在拖拉機後面,顛得人都快被丟擲去。漆黑的山路,她害怕得死死地抱緊林娜。屋漏偏逢連夜雨,拖拉機走到半路壞了。開拖拉機的場友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地修理著,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離鎮上還有四五里路,聽著場友傳來的陣陣嘆氣聲,王麗莎慌了。眼看著已昏厥的林娜,她咬了咬牙,背上就跑。漆黑的山路,她也顧不上害怕,一心想著趕路。好幾次實在走不動了,站著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咬緊牙關,含著眼淚接著趕路。王麗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揹著林娜趕到醫院的,只記得到醫院時,天已矇矇亮。醫生接過林娜後,她渾身已經溼透,累得跪倒在地上,許久都起不來。醫生說,再晚一點送到醫院,林娜就沒命了。知道好朋友平安無事,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已受傷,想起該去清洗傷口、敷藥。一連兩三天,王麗莎走路雙腿直打晃,就連端水杯喂林娜喝水雙手都是發抖的。林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默默地流著眼淚。
林娜病癒後返回農場,與王麗莎的感情越來越好。宋清源返城,她倆不知何時才能返城,或許此生將留在這大山裡。回城無望,已有人萌生在山裡成家的想法。林娜和王麗莎約定,即便此生回不了城,也堅決不會在山裡成家,兩人相依為命。
第二年縣文化館招人,清涼山農場分到一個指標。農場有文藝特長的人就兩個,林娜和王麗莎,而對方看中了林娜,她在農場的表現不錯,各方面條件都符合。農場領導找她談話,將這好訊息告訴她。林娜默不作聲,回到宿舍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主動找農場領導,將這機會讓給了王麗莎。領導很不解,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拱手讓人。領導勸她想清楚,錯過這個機會以後未必有這麼好的機會,或許可能永遠留在農場。
林娜的態度依然堅決。
王麗莎拿到指標後哭了,她問林娜:“為什麼?就因為我送你去醫院,救了你一命,讓你想用這個方式來報答?”
林娜淡淡地說:“咱倆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林娜想了想說:“麗莎,你父母什麼時候能平。反是未知數,如果一直得不到平。反,那你將一直揹負著右。派的包袱,即使有回城的機會也會有阻撓的。整個清涼山農場有條件進文化館的就咱倆,我不去,必定是你去。我爸是普通工人,沒有成分這個包袱,我回城的機會要比你多。我知道你喜歡清源,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所以,你必須出去。明白嗎?”
“那你呢?”
“我等下一次機會,肯定還有機會的。”
就這樣,王麗莎帶著對林娜的無限感激與不捨回到城裡。
1977年,中國在結束了十年文。革動亂後,發生了一件關係到國家和青年命運的大事,那就是恢復高考。中國由此重新迎來了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春天。宋清源和王麗莎參加了當年的高考,並順利考上大學。畢業後分別進入了省水利設計院和教育系統。
自王麗莎返城後,再無單位招工的指標分到清涼山農場。宋清源和王麗莎回城後,林娜未曾與他們聯絡過。七。九年初,清涼山知青大返城時,林娜回到鎮上,被安排到鎮辦企業工作。
幾個月後,親戚家的兒子娶了個外地姑娘,林娜去參加了婚禮,見到了前來送嫁的傅振聲。傅振聲是新娘的哥哥,也是在場唯一的軍人,還是個軍官。沒過多久,親戚上門牽線。起初,林娜並不願意。但是在那個國。營單位作為結婚首要條件年代,找個軍官便成了很多姑娘夢寐以求的事情。父母和親戚軟磨硬泡,林娜最終答應了。婚後,林娜隨。軍,與丈夫相敬如賓,生下非明,婚姻也算美滿幸福。
非明問出了當年的疑惑:“媽媽,你跟宋叔叔和王阿姨這麼要好,為什麼一直沒跟他們聯絡呢?”
林娜淡淡地說:“你王阿姨離開農場時,我沒有去送她,而是站在山頂上遠遠地看著。我們倆曾經發誓,如果有朝一日能離開農場,我們絕對不回頭看。然而,我永遠記得當年她在那彎彎曲曲的山路上一步三回頭的模樣。我一直以為他們倆會在一起,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欠著我。她離開農場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經常望著出山的小路,唱著那首《小路》。當時,農場裡流行著這麼一句話‘上山新路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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