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意護工幫著他把人抬上床,這麼會兒功夫他已經看出來這人的傷全在背部。
“打架!”戴眼鏡的男子終於鎮定下來,“他被人用磕碎的啤酒瓶子紮了。”
“準備清創,給我利多卡因,開一個縫合包,破傷風皮試。”一連串的醫囑吩咐下去,縫合室裡瞬間一片忙亂。
蕭晨帶著護士給病人清創縫合,一邊又分心讓護士去通知留觀室注意那個倔老頭,一時之間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精分了。等他脫下沾滿血汙的藍色手術服換身白大褂出來死,一個護士急匆匆的捏著幾張報告單衝過來,離著大老遠就嚷:
“39床胸痛,呼吸不暢,血壓很低,心肌酶回報了,肌紅蛋白升高很明顯,新查的心電圖st段抬高了……”
蕭晨吸口氣,這是典型的心梗症狀,他立刻呼叫心內科然後轉頭又衝進搶救室。
凌晨五點,老人有氣無力地癱在病床上,臉上罩著大大的氧氣面罩,他的子女在搶救室門圍著蕭晨連聲道謝,眼淚都要滾了下來。
蕭晨擺擺手,疲憊地坐回辦公桌前。心裡複雜得一塌糊塗,他覺得有些慶幸,好在強行把人留下了;同時,他更慶幸的是趕上了一個孝順的病人家屬。他曾經見過不少類似的案例,病人執意要回家,最後病情忽然惡化鬧得險象環生。蕭晨無可奈何地喝口水,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天空,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搶救個心梗本來也算是急診室常見病例,偏巧今天查房交班時大外科主任帶著一群實習生來轉急診,翻了翻蕭晨的病例,詢問一下診療過程後對身後一群畢恭畢敬的研究生說:
“都來看看,這就叫‘敏感’,一個好的醫生一定要具備這樣的敏感。病人可不知道什麼叫做‘心臟反射區’,他不會把後背疼跟心臟建立起關聯,可一名合格的急診室醫生要明白,你多替病人想一步就有可能救人一命。”
實習生們頻頻點頭,望向蕭晨的目光肅然起敬。
蕭晨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神色淡然地跟在主任身後走過一張張病床,這種口頭表揚要是放在一年前他還激動一下,現在嘛……他撇撇嘴,心裡明白主任的表揚從來不是那麼好聽的。
他誇你通常都是為了奴役你。
果不其然,查完房主任笑呵呵地說:“蕭晨啊,正好你處理了一個心梗早期,再給這群小實習講講吧。”
蕭晨的手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悄悄豎起箇中指。
主任看一眼蕭晨的臉色,呵呵地笑了,補充一句:“辛苦了”。
辛苦你妹!蕭晨惡狠狠地呲呲牙,果斷地開始提條件:“主任,聽說你下週要開臺手術。”
外科看手術,內科看搶救。
急診科……蕭晨坦然地想,我就是想看,怎麼,不可以嗎?
主任笑眯眯用筆指指蕭晨,算是預設了。
帶實習生這事兒蕭晨不是第一次幹,但是他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愛問問題的實習生,一個小夥子好像挖掘機一樣順著一個問題不停地追問,不刨根究底不罷休,一直折騰到快十一點蕭晨才從搶救室裡脫身。
洗個澡去食堂吃了頓午飯,蕭晨迎著正午的陽光慢悠悠地往車站走。今天沒趕上十點的那趟車讓他非常鬱悶,這就意味著他少了一個多小時的睡眠,而且彌足珍貴的“深度睡眠”。過去的幾天,他每天都指望那一個來小時呢。
***
司驍騏在總站跑了趟廁所喝了杯茶後又蹦回了駕駛座開始了他今天的第二趟運營。
正午,太陽刺眼得很,司驍騏把遮光簾拉了一半,然後換了副顏色更深的墨鏡,瀟灑地衝排程室的小姑娘搖搖手指把車開出了停車場。
“騷包!”排程室的黃姐輕笑著說。
“黃姐,”排程小姑娘試探著問,“司師傅這樣兒的現在可吃香了,尤其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可迷這款了。這叫大叔範兒,滄桑有味道。”
“嗯,是挺有味道的,”黃姐點點頭,“那一身汗臭味和機油味兒,人在門外邊我都能聞見。”
小姑娘抿著嘴樂了。
黃姐笑一下,話裡有話地說:“司師傅啊,人不錯,不過別看他熱熱乎乎的,其實跟誰都是那麼回事兒。”
“哦,”小姑娘胡亂地點點頭,眼睛死死盯著排程室的大螢幕半晌不說話。
司驍騏把車子停在安海醫院站的時候,蕭晨正使勁兒地揉眼睛。一個晚上都盯著螢幕,眼睛又酸又澀,冷不防被正午的陽光一照,他嘩啦啦地流了一臉的淚。
司驍騏把手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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