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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一向冷靜,這時腦子卻完全當機,不必細看社長背後的一班大人,估計與她也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謬。
顧夜白對口腹之慾素來不熱衷,基本Linda訂什麼吃什麼,正餐之外,很少碰其他吃食,現在卻點了小吃,還特別提點了做法。他有個古怪的習慣,不在午時就餐,社長如此,久而久之,整個藝詢社總部也便效法了。
Linda想,大概是為設計部副理事楚可而點的。正猜度著這男人的緋聞,眼角餘光卻是他半斂的眉宇,他想了想,又淡淡道:“只要不夜天的。”
Linda突然覺得,即使只做這男人的地下晴人,也是幸福的。
悠言瞪著茶水間的門,有抬腳踹它的衝動,進得到,卻出不了,欲哭無淚。
現在,只能是等字訣了。
枯坐著,直至門外傳來聲響。
“社長,你不在90層用餐,這——”
“在這裡便可。”男人低醇的聲音。
悠言吃了一驚,心道這裡還有別的一位社長麼?只是這聲音卻是錯認不了。明明想他想得難受,卻爭不如不見。
左右沒有可藏匿的地方,情急之下,已爬到了前方那橡木長桌底下。
門,開。
女人高跟鞋子,還有男人皮鞋的聲音,悠言小心肝亂跳,一不察便碰上桌子,頭上悶疼,掩嘴低撥出聲。
秘書小黃把食物擱下,轉身便見顧夜白突然揚眉的慵懶,俊美無匹,臉上一紅,低聲道:“社長慢用。”
顧夜白道:“謝謝。告訴下去,我在這裡。”
小黃明白,這裡是被圈定成區了。
第三十一話 刁鑽
第三十一話刁鑽
空氣中瀰漫著薄酒的氣息,清香醉人。
抱膝蜷在桌底,悠然吸著鼻子,嘟囔這味道怪熟悉。會是不夜天的食物麼?卻又一怔,他還吃不夜天的食物?
這名字大氣,卻只是G城夜市的一個小吃攤。她嘴饞,最愛那裡的酒釀丸子,他冷哼,每個週末,倒也相陪。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小攤,很多年輕情侶幫襯。士林夜市燈光微暖,那夫妻二人忙忙碌碌著,偶爾是眸光交匯的幸福。
她兩眼眯著,吃的樂滋滋,拿油噠噠的嘴去拱他,小豬一般。他不若她臉皮厚,低斥道:“安份點,別人都看著。”
她哼哧一聲,冥頑不靈。他一惱,便兩指捏上她的鼻子,“讓你鬧。”
那攤主的妻子卻對她甚是憐愛,每回總多賞他們一些小點心。
他們之間,原來,即使時間湮滅,卻有過太多見證。
呆呆失神好會兒,悠言惱,好餓。又腹誹,小白,你快快吃,吃完給姐姐快快走,藝詢社要跨了嗎。你這麼有空在這兒混什麼勁?
可是,他就在咫尺的地方,心裡一甜,那張牙舞爪的飢餓又乖巧了些許,屈著身子,小心翼翼向他的腳下挪近些。
更靠近他一點。
修長的指翻過的卻非桌上的任何一樣食物,而是一份又一份的檔案。顧夜白嘴角勾起細微的笑弧,不急。
他從不在正午用餐。今天亦然。這些吃食他並不愛。重瞳輕眯,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外,雨水已消歇,玻璃映襯陽光自在。
耳畔響起俏皮的聲音,穿過陽光輕舞飛揚,穿過時間走廊。
12點的G大,最擁擠的飯堂,更擁擠的人群。他站在人群外,看她身影穿梭,鼻尖薄汗明媚。
——師傅,多給一點。
——小姑娘,又給男朋友打飯了?!
——最後一份了?哎,前面這位同學,這個我家小白愛吃,我用我的酒釀丸子跟你換好不?
——同學,我不吃酒釀丸子,敏感哪,啊,我的素椒小炒,哎,同學,您別走——
Linda說他這個社長有時倒也不難伺候,明明有做貴人的本,卻無貴人的風氣,譬如吃度,不挑。在檔案下方簽了字,扔在桌上某個角落,冷笑,後凝。
顧夜白的嘴素來刁鑽,同室的林子晏是嗤之以鼻。
她皺皺鼻子,道,小白,這個能改麼。
他淡淡道,不能。
她說,好吧。
自那時始,便在飯堂四處搶劫他愛吃的食物。
入主藝詢社後,他對吃食,一度隨意。子晏皮皮笑,喲,顧社長改掉陋習了。
多可笑。不過沒有了一個人,味蕾也失去了它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