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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透漏出來。
容軒盯著無涯的左手,握弓的手牢牢地抓著,還未好全的傷口又一次裂開來,殷紅色一點點染了出來。無涯薄唇微微一抿,臉上依然是冷靜的表情,他看著箭頭,拉著弓身漸漸瞄準。容軒看著他的手又一次流出血來,瞪著眼睛不敢喘氣。
“容軒!”靖無涯忽然大叫他的名字,不僅僅是容軒,射箭場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看著我,看著我射出這一箭。”
目中顯現出的剛毅,不容置疑的自信,引箭拉弓的氣魄,無一不在打動著容軒。無涯擁有著容軒所沒有的一切,高強的武藝,正然的男子氣概,容軒在羨慕嚮往的同時,縱是貴為一國公子的他,內心也覺得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自卑。世間男子該是像無涯那樣,俊朗,英勇。自己這樣從小被當做女孩子教養的男子,欠缺的實在是太多了。
容軒喜好男風,這在朝堂上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那日朝堂上提起燕射的大臣,擺明了想要捉弄容軒。誰都知道容軒不懂騎射,儘管燕射時靶子的距離並不遠,若是對射箭有些涉獵的人,想要一箭射中靶心不是難事,但對於容軒而言,這簡直難於登天。
可是容軒不喜歡習武,他不喜歡射箭,不喜歡舞刀弄槍。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怎麼了,難道不會一點身手就會被鄙視麼。
論治國,容軒有自信在父王百年之後能夠接替他繼續坐穩容國的江山;論人心,容王宮中誰都知道容軒自幼就懂得仁心為貴,因而人人敬重順從。只是有些朝臣,總愛牽出曾經寵信顏都將軍的事不放,揪著容軒的小辮子說他優柔寡斷,容易聽信他人片面之詞,沒有能從大局為容國考慮的帝王之才,還藉著機會想慫恿容王立自己的弟弟為王太弟。
好在容王弟弟支援容王,極力反對,說自己體弱多病不宜理政,更是在前兩年英年早逝,使得容軒成了唯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這才堵住了眾人的悠悠之口,然而還愛時不時地舊賬重翻。這也是顏都之後容軒一直沒有近身侍衛的原因之一。若不是在天澤山中遭遇了危險,朝臣們也不會對將異國之人引入宮中做斷袖公子的侍衛一事,一點反對的聲音都沒有。
他們要的是一個實打實的,和年輕時的容王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容軒,英明神武,文武雙全。靜能詩賦百篇,動能領兵殺敵。可那不是自己,容軒知道自己成為不了父王那樣的人,也沒有過那樣的希望。那麼多人說自己待人性子太過溫和,父王不下千次指責自己該有個一國公子的樣子,朝臣們拿著自己喜歡男子一事處處刁難,容軒都沒有在乎過。
可是他,靖無涯。
他說:“容軒,你該有些男子氣魄。”
只有他的話讓自己介意。
那人看不起自己有幾分女氣,仍會忍受自己幾乎任性的糾纏,會在緊要關頭救下自己,會在手傷尚未痊癒的時候,親自射箭來鼓勵自己。
他是我容軒喜歡的人。
一箭射出,正中紅心。
無涯把弓箭交回到容軒手中。
“容軒。”無涯放下下弓看著他。
容軒沒有看箭靶,語氣沉沉道:“無涯,我練。”
“怎麼這樣逞能,這下回去我又要忙了。”牽過他紗布再次被浸染的左手,口中是責備又心疼的語氣。
“習武之人,受傷是難免的,不礙事。”
“我要是學會了,你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
方才還是十足認真的語境,一下子被扭轉得有些不正經起來。
“你好好練箭。”
無涯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容軒的頭。
練箭場城樓上,一個玄色衣衫的身影遠遠地望著兩人,看到容軒輕輕拿起弓箭露出堅定的眼神,那人笑了笑。
“陛下在笑什麼?”隨行的廷尉大人薛子謙道。容王笑著擺了擺手手,招呼廷尉大人和他一起離開了射箭場。
回淳安殿的路上,容王一直笑著,薛子謙見容王高興,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子謙啊,”容王道,“你覺得,靖無涯這個人怎麼樣。”
薛子謙對靖無涯的事早有耳聞,加上方才在射箭場上看到他射箭的樣子,對這個年輕人心中也有幾分敬佩:“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
“那你覺得,他與軒兒,可還算相配?”
薛子謙心中一驚:“陛下的意思是……”
容王頓住了腳步,沉思良久,最終搖頭嘆了口氣:“軒兒骨子裡有幾分女氣,自幼雖然頑皮,性子還是隨他母親,遇事優柔寡斷,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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