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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軒身子微微一顫,輕聲喚:“無涯……”
那身霜色的主人轉過頭來,鳳目一彎,唇角一揚,日月失華。
無涯左手接著方才打落殷十三的劍,右手上的,正是那隻獨瑕玉笛。
殷十三肩上被無涯接過的劍刺傷,齒間冷嗤一聲,眉頭微皺。無涯那一劍下手不輕,殷十三護著傷口的手上正汩汩地流出鮮血,臉上卻是一點被傷到的意思也沒有。
“呵,原來是無涯公子。”殷十三冷笑道,“黎司公子要我帶容世子回去,還望無涯公子,不要多事。”
無涯伸手護住容軒,舉劍一指,劍身上尚淌著殷十三的血,劍尖所指,正是殷十三的咽喉。無涯欣賞著殷十三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嘴角一勾。
“憑什麼黎司說了,我便要給?”無涯冷言道。
殷十三鼻間發出一聲輕蔑之音:“靖無涯,全景都都敬你是英雄,我殷十三可不吃這一套。”言罷,抽出身邊一個侍衛腰間的佩劍,反手舉劍劈來,被無涯一劍挑開。擋不住肩上有傷無法用勁,殷十三往後略退一步,他看了一眼無涯,又看了一眼容軒,說道:“公子與你毫無過節,你這般護著一個異國王族……”
無涯面無表情地把劍甩回殷十三腳邊。
“無涯是世子的近身侍衛,自是要護自家主公周全。”
“你說什麼?自家主公?”殷十三愣了一瞬大笑起來,“哈哈哈,景都人人稱道的義俠無涯公子,竟然是敵國的賊子?!好,那我便先替公子,滅了你這叛國之徒!”
手中沒了兵器,無涯便用玉笛接著殷十三的一招一式,不慌不忙,劍身在玉笛上敲擊出聲聲清脆的如同鐘磬般的聲響。殷十三招招致命,都被無涯用玉笛輕輕一挑避過。無涯繞過殷十三的劍路,玉笛一下一下落在殷十三臉上,脖頸間,關節處。殷十三腳下一個不穩,無涯橫掃玉笛,一道白光閃過,殷十三便倒在了地上。無涯把玉笛收回胸前,一腳踩在他臉上。
“還請殷總管帶個話,”無涯腳上施力,殷十三的臉扭曲了起來,“黎司公子若是想見世子殿下,還請他親自到無涯眼前說話。”
無涯說完,轉身牽過容軒向顏都走去。見殷十三落敗得如此慘烈,跟隨著殷十三的一眾侍衛見到無涯竟都不敢靠近,紛紛退散開去。按壓著顏都的一個侍衛似乎嚇傻在原地,動彈不得,無涯抬手一揮玉笛,那人被打得滾落到一旁直哎呦。
殷十三方才下手極狠,顏都腹間傷口很大而且很深,無涯將他平躺,出指在顏都周身一點,腹部的血就被止住了。容軒喚了幾聲,顏都還能言語,意識也還清醒,兩人便扶他起來。
“我的住所就在附近,先送顏將軍去療傷吧。”
三人走出包圍,一路上竟無人敢攔。
無涯說了之後容軒才明白自己和顏都為什麼一直都找不到無涯的住所。南郊的樹林整個就是一個迷宮一般的八卦陣,不按著特定的路線走,就只能在樹林裡打轉,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無涯的住所。
“你造個房子還這麼多事。”容軒笑道
“我在景都樹敵太多,萬事小心才好。”無涯說的有些無奈。
“今日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和顏都恐怕要白來景國這一趟了。”
“既是要來,何不提前知會一聲,我來接你就好。”
容軒笑言:“那我突然來了,你驚不驚喜?”
“驚喜。”
三人繞過樹林,走到一處山莊,匾額上赫然寫著“靖氏山莊”四個字。容軒有些吃驚。他一路上已是把無涯的住所臆想了無數遍,甚至還想到了無涯偷住在別人家的密道之中,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略顯氣派的山莊。
“這是靖家老宅,現在不過是一座空莊。”
“靖家祖上,還挺光耀的啊……”
確實是,“祖上還挺光耀”的,入了山莊,容軒才發現果然是個空蕩蕩的山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再無他人,院落中說個話都能有迴音,屋內的陳設極其簡單,但倒也不至於是一簞食一瓢飲那般簡陋。牆上掛著許多字畫,給這屋子添了幾許書香意味,那字畫看上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卻都沒有落款。
容軒好奇道:“這些字畫是誰寫的?竟連落款也不留?”
無涯把顏都安置在榻上,回頭看了看說:“年少的時候胡亂寫的。”
容軒驚叫出來:“你寫的?水平很好啊無涯。”
無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無涯無涯,”容軒笑著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