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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可以瞞他一生一世,與他舉案齊眉執手偕老。
可是,要我如何能夠瞞得了他?
“公主,這已是迎禮了,再不走,就要錯過時辰了。大婚之上錯過良辰吉時可是不好的。”
“我……”衛綾絞著衣袖,手中還握著碎裂了的玉佩,咬著唇說不出下文。
那侍婢以為公主是緊張,於是安慰道:“公主莫怕,奴婢會一直陪在公主身邊的。公主一會兒,且聽著奴婢的指引就好。”
衛綾仍是僵在車中,不許任何人移動。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快要錯過吉時,侍婢也越來越著急。跟在迎隊後張望的百姓們也覺得奇怪,容宮什麼時候多了這要把這新來的世子妃暫時晾在宮外的規矩?
“不行……”
“公主?”
我不能嫁,我不能對不起桓郎。
衛綾撩開車簾,頂著遮面紅紗從車上跳下,眾人譁然。
“公主?”侍婢著急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快上車,要趕不上吉時了……”
迎禮的臣子也愣在原地,進退不得,他們設想了世子大婚時可能出的各種紕漏,唯獨沒有想到世子妃會出了狀況。
眾人的異樣眼光中,衛綾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容宮是進不得了,可週圍都是侍衛和人群,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往何處走去。人群的吵鬧聲,侍婢的勸慰聲,混在衛綾腦中只覺得雜亂無比,忍不住想要尖叫一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公主?怎麼了?”
“不行……我不能嫁……”
衛綾嘴裡唸叨著,挪動著步子就要往後退去。
“不行……我不能……”
“阿綾。”
“嫁”字尚未出口,城門口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衛綾瞪大了眼睛僵直著身子,看到一身喜服的容桓站在宮門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阿綾。”
這一聲喊得寵溺,讓衛綾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態。
紅黑相間的喜服穿在容桓身上,長長的罩服顯示著容國世子的一派威儀。冠上飄揚的紅綢帶,只在今日系上,只為一個人繫上。
恍然回神,容桓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透過紅紗,容桓俊朗的容貌依稀可辨。
“桓……桓郎。”
容桓欣喜地牽過衛綾的手,掌心很暖,暖得人心生依賴,牽上就不想鬆開。
容桓屈指在她額前一叩道:“依舊是這個性子,大婚之日,還想玩什麼花樣?”
“桓郎……我不能……”
“不能什麼?”
“我……”
衛綾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渾身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容桓也發現了異樣:“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不是……”
容桓笑道:“難不成到了家門口,還想反悔了不成?我不許。”
容桓說著,從腰間取出一對耳墜,正是上元節時衛綾丟了的那對。
“這是……”
“記得我書信裡說,要你把耳飾的空位留著給我嗎?”
容桓將手輕輕探入紅紗中,輕巧地替衛綾戴上。
“原是隻有這一隻的,我回到容國後,著人照著樣子做了另外一隻,想著你來了,就把它送給你。”容桓隔著紅紗看著那一對耳墜,“一隻是你,一隻是我。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了。”
“我從未替女子戴過耳墜,在母后耳朵上練了許久,可弄疼了你不曾?”
衛綾輕輕地搖了搖頭。
“隨我進去吧,我等不及要看清紅紗後的你了。”
容桓說著牽過衛綾,大步向容宮中走去。
容孝王與容後正坐席上,侍女送來酒卮,衛綾接過,由容桓倒入瓊漿,再由衛綾呈給容孝王和容後。
衛綾看了看凝固在自己小指指甲上的白色粉末,又看了一眼容桓,閉了閉眼向正座上走去。
“這是什麼?”
“月噬。”
衛君一邊將藥漿塗抹在衛綾小指上一邊解釋道。
“這是定時發作的藥,服下之後一月之後必死無疑。”衛君道,“容國宮規,世子妃入宮後要向容王容後行酒禮。行禮前,只需輕沾到酒面即可。這藥遇水即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你大可放心。”
“若是要殺,行刺不是更為方便麼?何必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