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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包裹著,悽惶得令人心生憐憫。蒼白的紙片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的似乎企圖掩蓋住悲傷和曾經的血流遍地,然而容軒依然覺得,只要一閉眼,就會回到那滿地血紅的石室,看到一千將士的死屍和倒在自己懷裡玄月。每一日都在痛苦的嘶喊聲中醒來,滿額的汗水和控制不住的心悸,一轉頭就看到玄鐵製成的兵主冷冰冰地躺在一旁,提醒著容軒那一日血紅的真實。
為了容敏一事,容軒和知情的眾人吵了不知幾回。
黎司的意思很簡單,想要容敏活著回去,就交出兵主令。
容軒沒有想到的是眾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了不可。
“為什麼?”容軒道,“顏大哥,姐姐自幼在軍營里長大,可以說是你的親妹妹一樣,為什麼連你也反對?”
顏敬道:“陛下,郡主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這兵主令是千名將士為了讓陛下奪得這江山才自甘犧牲自己換取來的,恕臣下直言,微臣覺得,為了郡主,不值得。”
容軒握著兵主令的手越捏越緊,骨節森森發白。
鬼決也勸道:“陛下,兵主令裡寄有千魂一心,雪衣為了黎司能夠控制兵主令,必然注入了頗深的執念,然而一千將士的英魂卻是向著陛下的,若是心有不甘,千魂與一心相爭,兵主戰魂就會不受控制,只怕來日黎司用兵主令喚來神力時,稍有差池就會釀成大禍。而陛下是伏羲後人,有風氏血脈相固,自然比黎司要好些。陛下,就算是為了天下蒼生,也不該如此輕舉妄動啊。”
容軒啪地將兵主令砸在桌上,閉口不語。眾人面面相覷,但也無一人改變念想。
丞相薛子謙道:“陛下,陛下若是想要得這江山,就必然要接受失去,從古至今,哪一個王朝的江山,背後不藏著流血和離別,還望陛下三思。”
容軒輕笑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他才頹然開口:
“本王失去的,還不夠多嗎?”
看著容軒痛苦而揪心的眼神,眾人都只能努力穩住自己的心意不動搖。
“若是連姐姐都不在了,本王的江山,可就真的只剩本王一人獨坐了……”
“陛下三思。”
容軒勞累地閉上眼睛,揮退眾人:“下去吧,讓本王再想想。”
直接使用兵主令,天下必得,只是容敏怕是就要死在景軍軍營中了。可如果把兵主令交給黎司,就肯定能保下容敏一命,但黎司若是得了天下,會不對自己和姐姐動手麼?這樣一來,兵主令豈不是白白交予了,自己怎麼的對得起自刎而死的一千將士的亡靈?
可那是……容敏啊……
容軒從來沒有覺得容敏在自己心裡這麼重要過,從小被她打壓欺負到大,以至於他經常覺得容敏不是自己的親生姐姐,然而現在真的天各一方還生死未卜的時候,心裡的空缺卻明顯得驚人,拿什麼都填補不了。
兵主令冷冷地躺在桌案上,備受冷落一般。
“陛下。”流芡喚道。
容軒抬眼看他:“流芡,連你也想勸我?”
“陛下若是不得了這天下,怕是日後心裡只會更加不甘。”流芡直言道,“陛下不要忘了,敏郡主在被擒的時候,喊的不是‘救命’而是讓陛下快走。”
容軒身子猛地一震。
“敏郡主恐怕,不會讓陛下為難。”流芡道。
容軒臉色變得駭然:“你的意思是,姐姐她……恐怕已經……”
流芡點了點頭:“以郡主剛烈的性子,小人覺得極有可能。”
“下去。”容軒冷冷道,擺明了不想再聽到流芡講話。
流芡也並不畏懼,弓身離開了淳安殿。
“軒兒快走!”
姐姐確實是這麼說的。
姐姐必然是不畏懼身死的吧,戰場上出生入死那麼多回,恐怕已經是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姐姐,可是我捨不得啊。
翌日,將軍府傳來訊息,顏老將軍駕鶴歸西,長子顏敬接管了顏家。顏青為了容國鞠躬盡瘁,征戰一生,容桓生前十分器重他,容軒也尊敬他,特封其諡號為“烈”。
顏敬忙著打理家中喪儀的大小事務,這幾日不曾入宮,容軒難得有了幾天清閒的日子。
容軒經常一個人在玄月的寧安殿裡坐著,想著從前替她描眉插簪時她的音容笑貌,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生前做不了什麼,她死了才開始這樣頻繁出入她的宮殿,簡直虛偽透頂。
玄月的侍女畫心還在寧安殿中,容軒曾想封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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