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席巴笑了。“差不多吧。”

“所以。”奇牙遲疑了一下，“他不會回來嗎？”

“以前他叫你回來的時候，你回來了嗎？”席巴說道。

奇牙啞口無言。

“你們都是一個樣。”席巴說道。“快睡吧。”

奇牙沉浸在了黑暗中。

床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美禮物。

他以為自己會失眠，但事實上，他很快睡著了。

睡夢裡是一片不祥的黑暗。

無邊無際。

那片黑暗上漂浮著他的禮物盒。真多哪。多得讓人喘不過氣。

它們猛地沉了下去。

無底的黑暗裡浮現出一雙無神的眼睛。它空洞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波瀾。

那是非常熟悉的，再熟悉不過了…曾經令他膽寒，如今令他難受。

它消失了，漸漸消失在黑暗的漩渦裡。

奇牙渾身冷汗地醒了過來。

刺鼻的血腥味。混著屍體的腐臭，霍然間充斥了整個房間的血腥味。

奇牙猛地坐起身。

窗簾刷的被掀開了。枯麓麓山地夜風揚起一縷長長的黑髮，沾著不斷滴落的鮮血。譁……

迎面撲來的死亡氣息。還有那股熟悉的，令人絕望的寒冷殺氣。

大哥？奇牙說。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裡混著一絲顫音。

夜風裡有個影子敏捷地從視窗跳進來。悄無聲息，如同鬼魅。

他在黑暗裡盯著他，迅速向床邊走來。

奇牙下意識的往床頭移動了一下。

那個影子忽然停下了。相隔兩米，安全距離。

你害怕我嗎？伊路米冰冷的嗓音從黑暗裡傳來。

奇牙搖了搖頭。可是他的掌心出汗。

影子伸出手，摸到奇牙的頭髮。那是異常濃烈的血腥味，有什麼黏糊糊的液體順著銀髮流到他臉上。

奇牙睜大眼睛。從窗簾縫隙中透進的月光，映出伊路米幾乎浸透鮮血的袖子，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汙血與黑髮貼著他的臉頰，讓那張沒有表情的面孔顯得格外猙獰。

黑色的眸子瞥了一眼視窗，又向他轉過來，那黑影微微喘息著，彷彿剛剛經歷過兇狠廝殺和捕食的野獸，鮮血和清新的人類呼吸刺激著他嗜血的慾望。他走近一步，將奇牙按在床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

黑影喃喃自語。

你為什麼不哭？你不是一直哭嗎？只要我一走進你就哭。你為什麼不哭？

奇牙感到自己的頭髮被揪得生疼，銳利的指甲尖嵌進了他的頭皮。那個沾血的影子低沉地說著他不懂的話。夜風吹拂，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額頭上，濃烈的血腥味，異常濃郁，彷彿罌粟，彷彿魔笛。

大哥，你受傷了？奇牙輕聲說。

都是血。

影子一怔，放開了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冰冷的聲音重複道。

我沒有買禮物。他轉過頭，瞥了一眼床邊滿滿的禮物。我沒時間…現在幾點了，應該還沒過十二點吧？伊路米冷靜地低聲說著。我現在去買，到鎮上大約需要十分鐘。你想要什麼？算了，我自己決定吧。

大哥，你受傷了。

奇牙重複道。

都是血。是你的血。

他發現自己忽然間淚流滿面。他迅速拉起被子，讓淚水一瞬間被棉被吸乾。

伊路米沉默了，他們在黑暗中對視了片刻，彼此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

我找不到它…

奇牙聽到黑髮的殺手輕聲的自言自語。

你想找什麼，大哥？

他說道。

伊路米沒有回答。

我累了，我能睡一會兒嗎？過了很久，殺手說道。…在這兒。彷彿這句話對他來說異常艱難。

奇牙點點頭。

伊路米走到窗邊坐下，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亮了他染血的黑髮。他閉上了眼睛，看起來非常安靜。幾近安寧。

奇牙想爬起身。

睡下。伊路米說道，斬釘截鐵。

奇牙還想爭辯。

但他看到那雙冷冷的黑眸。他躺下了。

要聽話。一片黑暗中，他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要聽話。

奇牙睡著了。依舊是一片黑暗的夢境。可是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