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爸,是我,剛有點事。”黑髮殺手簡短地說道,完全沒有打算對剛才西索的言論做出解釋的意思。
“哦,”席巴倒也不追問大半夜伊路米買什麼氣球,只說道。“最近好嗎?”
“嗯。”伊路米答道。“有事嗎?”
“有空的時候回家一趟。”席巴說道。
“……”伊路米沉默片刻,重複道。“有事嗎?”
“我叫你回家,”席巴的聲音從電話裡平靜地傳來,“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我很忙。”伊路米說道。語調裡流露出一絲明顯的拒絕。
旁邊的西索做出一個誇張的吃驚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冒出“不孝子”三個字。
黑髮的死神不為所動,那雙比黑夜更深的眸子冷漠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夜風捲著幾頁破舊的報紙在他身邊安靜地打轉,轉著轉著,順著他削瘦的肩膀滑落在地。
悄無聲息。
伊路米的目光落在報紙上,凝滯不動,彷彿那些細微零碎的文字可以帶給他什麼重要的資訊似的。
月光傾瀉。
呼吸聲。
父與子。
電波傳送著其間短暫的沉默和疏離。
“…你遇到困難了,伊路米?”透過夜風傳來的聲音有些蒼涼。“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們?”
西索吹著口哨,站在凌晨冷清的街道上,看著黑髮殺手斜倚在路燈下,淡黃的燈光混著月光,將電杆的黑影和人影使勁揉在一起,讓它不再顯得搖搖欲墜,黑影深深投射在馬路上,彷彿鑿刻在每寸瀝青之上,車來車往,輾轉碾燙,便不會動搖。
“有需要我會聯絡你們的。”伊路米說道。
西索注視著殺手,殺手的臉是蒼白的,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但他能看出其中與往不同的迷惘。
西索認識伊路米很久了,他深知他們的不同。就像每個孩子心目中都有一副獨特的死神面孔,有的死神是笑著的,光怪陸離,有的死神則板著臉,不苟言笑,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死亡氣息,讓孩子在見到他們時發出相同的尖叫。伊路米是個職業殺手,以殺人謀生,西索聽說自己是個殺人魔,以殺人取樂,有時西索莫名的覺得伊路米比自己高尚,儘管這個詞用在職業殺手身上那麼奇怪,因為那個黑髮殺手是那麼專注、敬業、冷酷、高效,堪稱殺人機器的楷模,同為死神他想稱他為死神的化身。
不,你很仁慈,西索。
對,就像伊路米用仁慈來形容他那麼奇怪。
但他的仁慈不是對生命的挽留,只是為了他自己,一如伊路米,履行著死神職責的血肉之軀,愈是高效,愈是邪惡。
他們的身世有異,可最後都走在漠視踐踏生命的路上,於是他們在黑暗世界中相遇,都自認強大、不屑孤獨,但卻依然會不時去尋覓觀察對方的動靜,就像走過玻璃幕牆的人會下意識地看鏡子,西索並不恐懼死亡,過多的戰鬥時常與死神相伴令他對那柄冰冷的鐮刀異常熟悉,熟悉到有些親切,熟悉到當那一天到來時他可以坦然地擁抱死神,面帶笑容,向觀眾脫帽致意。
他相信會如此,只是每次伊路米出現,西索還是會不自覺地看著同伴的面孔,彷彿從那裡可以窺見自己未來的結局。所以,有時候他想自己比伊路米更能察覺他的變化和漏洞,如同此刻殺手眼神裡那絲奇特的迷茫——他的確遇到了麻煩,卻固執地不願向家族求助,那麼……
西索在思索。
“我明白了。”黑髮青年說道。“我會抽空回來一趟。”
看起來談話結束了。
伊路米突然輕咳了一聲,說道。“奇牙在家嗎?”
答案似乎令殺手一點失望,他追問道。“哦,他去幹嘛了?”
得到答案後黑髮青年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突然加快的語速透露出了說話者對奇牙的特別關心。“墓地…他自己去的?…安全保障?…我不贊同…讓他回來…我不希望這次再出岔子…”
西索饒有興趣地看著伊路米在電話上低聲與父親爭執,最後,殺手斷然說道。
“我立刻回家處理這件事,有什麼情況等我回來之後再說。嗯,知道了,再見。”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目光轉到西索身上,似乎剛發現此人存在似的。西索把牌的一角靠近嘴唇,笑道。“真是好哥哥喲,你那個不省心的弟弟又出什麼問題了?”
伊路米沒有回答,簡直像是沒有聽到,面無表情地看著西索。“為什麼在天空競技場製造恐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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