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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家師說,自我派開山時,山穴中的諸位前輩就一直與我派比鄰而居,這些年來一直相安無事,真人大人大量,想必也不願意因為一個小孩子傷了雙方的和氣吧?”
這一番話說得雖然不算太流利,卻也讓程潛歎為觀止了。
一方面,他沒想到坐都坐不住的大師兄居然有膽子扛上大妖,另一方面,他發現原來這富家少爺不是不會說話,而平時表現得像根活棒槌一樣,那完全就是他恃寵而驕故意的。
這番有理有據的長篇大論打動了程潛,卻沒能打動山洞中的老母雞,那紫鵬真人聽了以後,回答依然是油鹽不進的一個字:“滾!”
嚴爭鳴接連被掃了兩回面子,險些惱羞成怒,不過他還是在最後關頭按捺住了——雖然臉色難看,卻並沒有當場耍脾氣。
嚴少爺只是任性,並不熱愛作死,一個人長到了十五六歲,但凡腦子裡還有一根筋能稍微轉動,他就分得清自己惹得起與惹不起的物件。
紫鵬真人碾死他們仨不比踩死幾隻螞蟻多費什麼勁,嚴爭鳴咬了咬牙,心裡著實是又困惑又焦躁,以前他確實代師父和這老母雞打過幾次交道,對方脾氣雖不怎麼樣,卻也不會自貶身價,和一個剛入門的凡人少年一般見識。
以往,紫鵬真人雖然態度冷淡,卻沒有對他這樣聲色俱厲過。
嚴爭鳴腦子裡靈光一閃,得出了一個結論:山穴裡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這時,他身後的李筠忍不住低聲開口道:“師兄,她不讓我們進去,我……我看,我們要不然還是回去找師父吧?”
對紫鵬真人,嚴爭鳴不敢造次,可對這攪屎棍子似的師弟,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當即,嚴少爺頭也不回地道:“我們走過來就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現在再走原路回去,把師父找來,你是請他來認屍的嗎?”
巍峨的山門與險惡的陰氣,頃刻間吹化了李筠額上的汗,他狠狠地打了個寒戰,李筠一隻腳再次踏進了懦弱的陷阱中,一想到他們是真刀真槍地直面一個大妖——還是個不歡迎他們的大妖,此時還能保持雙足站立,對李筠來說就已經算不易了。
可是韓淵……
李筠的退堂鼓一下一下地敲著自己的良心,他踟躕良久,終於還是痛苦地說道:“可是我們根本連門都進不去,更不用說面對裡面的大小妖物了,我……我是想,四師弟既然昨天晚上就進來了,到現在也沒事,那說不定我們也……也不必急這一時片刻,我們……”
站在滿是腥氣的洞口前,嚴爭鳴其實也在不動聲色地偷偷哆嗦,同時,因為紫鵬真人的不客氣,他又暗自火冒三丈,因此正處於一種一邊哆嗦、一邊火冒三丈的境地裡,進退都很尷尬。
可那李筠一開口,就輕易地就打破了這個平衡。
嚴爭鳴聽了李筠這番推脫責任的謬論,火冒三丈頓時壓過了恐懼哆嗦,他又是個慣會窩裡橫的,立刻將方才在紫鵬真人那受的鳥氣加持了一番,一股腦地撒在了李筠身上。
“李筠啊李筠,”嚴爭鳴露出他那招牌的討打笑,“你可真讓人看得起。”
程潛知道自己得表明態度,他立刻抱著師父給的木頭上前兩步,俯身撿起大師兄脫手掉在一邊的劍,走到嚴爭鳴身邊,對李筠道:“二師兄,你自己回去找師父吧。”
嚴爭鳴得到了支援,臉上的冷笑頓時升了兩級,他實在太會陰陽怪氣的冷笑了,眉梢一吊,眼角一斜,甚至不必哼出聲,這一手絕技,別人都能隔著三丈遠感知到他濃郁的嘲諷氣息。
“你還不如一個小孩。”嚴爭鳴對面色慘白的李筠道,隨後他轉向程潛,一激動又忘了程潛叫什麼,“小……嗯,那個,小銅錢,跟我走。”
這紫鵬真人來回來去就會說一個“滾”字,沒準恰恰是色厲內荏,她可能被限制了行動,或是乾脆重傷動彈不得——否則那老母雞完全沒有必要如臨大敵地擋著門不讓他們進。
為了不讓小地包天變成某個大妖的餃子餡,嚴爭鳴決定闖闖看。
程潛跟上,無奈道:“師兄,我叫程潛,不叫銅錢。”
大師兄哼笑一聲,大概表示“銅錢”和“程潛”對他來說沒啥區別,他一伸手接過自己的配劍,微微一抬下巴,對程潛道:“師父雖然不在,他的引水符在你手裡,我就不信我們淹不了這破山門!”
程潛聞言差點摔個狗啃泥——不……不是剛才還說這是引雷的嗎,怎麼這會又成引水的了?
難道本門符咒天賦異稟,金木水火土還能隨意變身搭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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