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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著屠蘇肩頭,一手指向那三五成群拍畢業照的人,語氣裡不免帶上一點憧憬。
屠蘇也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拍照的人將鮮花和公仔拋向空中,不時發出雀躍的歡呼,旁邊的親朋也為之鼓掌,人雖不多,場面卻熱鬧得很。
屠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落寞,雙目緊緊注視前方,聲音細若蚊蠅:“不,只要師兄來,就好。”
陵越聽見這話不由一怔,張了張口,卻終於沒有接話,只是搭在屠蘇肩頭的手臂緊了一緊。
兩個人在校園兜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沒有找到面試的大樓。
港大依山而建,教學樓比鄰而起十分緊湊,往往多繞一個彎就會錯過一幢大樓。陵越帶著屠蘇在迷宮一樣的迴廊裡逛了大半個小時,看著離面試時間越來越近,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恰好這一帶教學樓比較偏僻,附近又沒有學生,想問路都沒有物件。陵越低頭一看手錶,不由焦急起來,抬頭衝屠蘇道:“師兄跑到前面找人問下路,你在這裡等我。千萬別亂跑!”他說完,沒顧上屠蘇點頭便匆匆跑開。
對此屠蘇已經習以為常,但凡是和自己有關的事,師兄總是比平時更焦躁一些。有時即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眼裡也能誇張成天塌地陷的危機。拳館裡的師兄弟為此編排了不少笑話,但陵越統統充耳不聞。他素來威信高,面對這些玩笑只是一陣嚴詞厲色,便把它們都壓了下去。
考大學這件事,說到底不是屠蘇所熱衷的,因此他的心裡也沒有多少焦慮。屠蘇瞥見迴廊的旁邊有條長凳,晃晃悠悠地過去坐下,踢著地上的石子等待陵越回來。
十幾分鍾過去,陵越依舊不見人影。
迴廊的盡頭倒是嘈雜起來,一群年輕人吵吵嚷嚷一路嬉笑打鬧地走近。被圍在中間的是個穿畢業袍的高個男生,他的學士帽被身邊的青年當作道具來回拋著玩耍,幾乎在每個人的頭上都停留了一下。但看青年的樣子倒是渾不在意,抱著手臂大度地在一邊旁觀。他身上彷彿有股與生俱來的領袖風範,看待眾人玩鬧不過像是家長縱容著小孩,周圍的一切都似在他掌控之中,絲毫用不著操心。
屠蘇雖看不清那人面容,卻覺得這情形與師兄在拳館和師兄弟們在一起的樣子也有幾分相似。陵越身為拳館的大師兄,在一班弟子中間極受尊敬,不論是兄弟打架還是違反規矩,只要他出馬總能在最短時間內平息事態、安撫人心。
想起師兄,屠蘇便又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離面試竟只剩下五分鐘,再這麼拖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誤事。屠蘇即便自己不著急,也知道師兄會多麼替他著急。他想到前面那群既然是畢業生,必然對學校瞭如指掌,微一思忖,便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禮貌道:“不好意思,請問Knowles Building……”
待看清那青年的長相,屠蘇卻吃了一驚,嘴巴還停留在上一個字的發音動作,喉嚨裡卻沒了聲音,活像是尊文武廟裡的泥塑,僵立在原地。
“師……兄?”半天,屠蘇才夢囈似的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
那穿畢業袍的青年有著和陵越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整齊精神的短髮。他揚著眉毛,像是十分習慣陌生人的搭訕,見到一臉驚愕的屠蘇,也只是笑得眉眼彎彎,以一副校園偶像的姿態反問:“你是哪一屆的師弟,我好像沒見過你?”
不是師兄。那人一開口,屠蘇便知道自己認錯了人。縱然五官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說話的神情和語調還是完全不同。眼前的青年透著一種油滑的事故,跟陵越逢人必盯著對方雙眼說話的真摯截然相反。
屠蘇幾乎是本能的退了一步:“不,是……是我認錯了。”
青年身邊的跟班們卻沒有放過他,幾人分散開來繞到他身後,幾步就將他圍在了中間。
“霆哥,這是你的fans吧?”
“哎哎,小師弟,別害羞嘛,要不要合照啊?我們幫你拍啊?你的手機呢?”
這些人語氣輕浮,神態又明顯帶了嘲弄,儼然是夜半遊蕩在紅燈區的古惑仔模樣。屠蘇心知自己碰上了麻煩,一面側身讓開他們向自己伸來的手,一面偷偷打量周圍的空當,伺機想要突圍。
面前人多勢眾,他努力剋制著不說話也不動手,臉色已有些微微漲紅。躲閃之中偶然與那些人有了肢體碰撞,屠蘇眉頭一皺,禁不住流露出一絲嫌惡來。
“臭小子,嫌棄我們?!是不是皮癢欠揍啊!”那些古惑仔原本只是跟他玩鬧,見到屠蘇嫌棄自己,才當真有了火。他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