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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看著他迷茫地看著自己,也不解釋,抽身取出裝菸袋,取出些未用的新菸絲,揉搓後給他敷上,直覺那人身子一抽,卻仍然沒有聽見半聲呻吟。
用殷紅拿來的乾淨白布綁住了傷口,白玉堂點起了水菸袋,煙霧漫在他的面前,氤氳了那人的輪廓。
時辰到,他送神送上了天,自此天上地下,再沒牽連。
他看著那人穿好上衣,悠地拉開房門。院子裡醉酒嫖客變調的唱詞擠進了屋子:
實指望封侯也那萬里班超,到如今——生逼做叛國紅巾,做了背主黃巢。恰便似脫韝蒼鷹,離籠狡兔,折網騰蛟、救國難誰誅正卯,掌刑罰難得皋陶。
大著舌頭,唱得荒腔走板。
他們都頓住了,卻不為那戲詞。
白玉堂再抬頭時,只來得及看見那人匆匆地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一聲“謝謝”突地被合掩的門扉阻斷了,像是夢裡一腳踩空,驚醒。
屋外噪聲湧動。
白玉堂猜想那人大概已隨著人流湧到了其它的地方。
他們不同路,那革命黨用槍指過他的腦袋,又對他說了兩聲“謝謝”。
他記住了他的眼睛,也記住了那笑容裡的理想,卻不知道他的名字。大概也沒了這樣的必要,他不屑什麼政權爭鬥,動盪時局,亂的是人心,誰坐上那把曾經光耀的龍椅,苦的都是平頭百姓。與其寄望在別人身上,還不如靠著自己的一雙拳頭。他是這樣的人,所以總不大關心時政,連帶將什麼民主一併划進了不信任的怪圈裡。
所以,他們的相遇,白玉堂看作是他生命裡一場陸離的夢境,醒了……就不再惦念。
他吸了口水煙,煙霧漫出來,眼前卻連可以模糊的輪廓也不見。扣著手指,他念念有詞,是方才被人唱得走調的“夜奔”,十五的堂會將至,他要操心的事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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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大抵如此,總在你忘了,倦了的片刻,生出意外。
十五那日,帥府隆重地裝點過:筵席大擺,明紅的燈籠高掛著,映了一地的紅光。
白玉堂在後臺朝著旁院裡望去,看見每處廊簷都擺了一盆扎著紅紙的水仙,開得嬌豔。
今日是曹大小姐的生辰。
曹靜仙此刻就像一株娉婷的水仙,穿了一件純白的洋裝,安靜地坐在大帥的身旁。曹帥無子,只在年近不惑時生了一個女兒,便是曹靜仙。他對她百般寵愛,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恨不得為她取得。他苦苦在權欲的戰場上撕拼,那些虛榮都是塵芥,帶進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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