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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開始的滿手水泡到現在的一人推車也沒有什麼問題,手心已經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保護他的手。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圓又白,底下雪白的積雪反射著粼粼的光,宛若白晝。
東宮裡邊有一小湖,靠近正房,倒沒什麼名字,裡邊種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芙蕖,在夏日的時候,滿湖荷色,煞是好看。不過到了冬天,也只得一堂枯葉殘花。
福喜耳力驚人,出門便聽到了湖邊傳來的聲響。眉頭一皺,思量幾許,提步往那邊走去。
這麼晚了,會是誰還在舞劍?
福喜心裡走了大約的猜想,能在東宮如此肆無忌憚的,除了這東宮的主人,還能是誰?
他住的地方是太子寢屋的右耳房,另一間左耳房則是住著習坤。兩間耳房原是給太子的貼身太監住的,好方便他們伺候太子,不過太子也只有一個貼身太監,這一間便被空了下來。
舞劍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拐了一個角,福喜就看見習坤抱著一件黑色裘袍靠著牆壁打著呵欠,雙手抱著肩膀,一副又困又冷的模樣。
“習公公……”福喜喚了一聲。
在一干太監裡邊,習坤比起其他宮裡的主管或許都還要來得體面,不為其他,就因為他的師父是伺候景熙帝的貼身公公,也是在皇帝的乾祥宮當差。後來景熙帝見太子身邊的貼身公公何公公年紀不小了,便把習坤給了太子。
習坤被嚇了一跳,扭頭見是福喜,便把欲要脫口而出的罵語嚥了回去,頗有些客氣的道:“原來是福公公?時辰也不早了,你不在屋裡睡覺,怎麼跑這兒來了?”
福喜看著在湖邊一片空地上拿著一把長劍舞劍的楚驚天,隨口應道:“睡不著,出來走走。”
“太子,這是怎麼了?”有煩心事?
習坤玩笑一般的道:“福公公難道不知道我們做奴才的口風一般都很緊?”
也就是說,這話他不該問。
他們做奴才的,最忌諱便是將主子的事說了出去,因此好的奴才口風都很緊。
福喜知道自己失言了,略有些歉意的道:“倒是我唐突了。”
習坤一笑,道:“不過,福公公是殿下信任的人,自當別論!”
做奴才的就是要有眼色,習坤是看出來了,這福公公在太子殿下心裡的地位可是不一般,些許以後他還有多多仰仗他的地方,倒不如提前賣他個人情。反正這事,等他伺候太子以後也會知道。在習坤看來,福喜伺候太子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雖然他說是要考慮考慮,但是這不過是欲拒還迎的姿態。
想著,他臉上恰好的露出一絲愁緒,道:“殿下自來,便有失眠的毛病,每日必當是累狠了,方才能安穩入睡!”這事,他也是到了太子身邊才知道的,可想而知這訊息瞞得有多緊,就連他師父都不知道。
福喜微微一驚,脫口道:“怎麼會這樣?”
習坤道:“誰知道啊,就連黃太醫,也拿不出個辦法來。”黃太醫,是專為太子殿下診脈的,那醫術那肯定是好的。
那邊楚驚天收了劍,道:“習坤,你在那邊嘀嘀咕咕些什麼?”
“殿下……”習坤連忙上前張開黑色裘袍給楚驚天披上。
“殿下……”福喜跟在他身後,仰著瓜子一樣精緻的小臉輕聲喚了一句。
楚驚天驚訝的看著他,接過習坤遞上來的帕子擦了一把汗淋淋的臉,問道:“怎麼還沒睡?”
福喜笑著摸了摸頭,眼裡有些晦暗,道:“奴才有些睡不著,出來走走!”
楚驚天敏感的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走到湖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招手讓他過來:“這景色不錯,你過來!”又指了邊上的石頭讓他坐下。
湖裡的荷花殘葉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能看見一輪圓月倒映在湖中。
習坤很有眼色的在冰冷的石頭上鋪了軟墊,福喜可沒這待遇,不過他不怕冷。
“殿下……”
習坤在一邊被冷風一吹,抱著胳膊打了個哆嗦,臉上被風吹得似是被刀子割裂了。這太子晚上睡不著覺,遭罪的可是他啊,所以說貼身太監也不好做。
楚驚天剛剛出了一身的汗,也不冷,看福喜雙手放在膝蓋上,仰著頭看著他,那模樣乖乖巧巧的,就像是收起了利爪的貓崽兒。
“怎麼睡不著?”他的聲音不自覺放軟了些,或許從在湖底那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吻開始,他待福喜就與別人有了不同。
福喜不自覺的捏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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