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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若是不肯死心,非要當陸夫人不可,也不是毫無辦法。”
“什麼?”
“修言雖然已經娶妻,但是你的面前,不還有一個姓陸的人嗎?”
段凌呆了一下,當場拔出劍來,就要為民除害。
陸修文不閃不避,故意打了個哈欠,說:“夫人,還不快幫我鋪床?”
段凌差點把床給拆了。
後來想到這是陸修言家的床,才忍住了沒動。但他也不願跟陸修文擠一張床,乾脆吹熄蠟燭,在桌邊坐了一夜。
天快亮時,他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見少年時的陸修言推門而入,依稀是那夜月光下的模樣,頭髮烏黑,眼神明亮,喚他道:“阿凌。”
段凌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從夢裡醒了過來。
屋內暗沉沉的,房門緊閉著,窗外是半明半亮的天色。
段凌頓覺一陣惆悵。
他是再睡不著覺了,洗漱一番後,開門走了出去。
山谷裡的清晨格外清幽,聽得見鳥雀鳴叫之聲,透過薄薄霧氣,可見雲端處現出一絲微光。
段凌信步在溪邊走了兩圈,沒想到正遇見早起打水的陸修言。
“修言……”
“阿凌,怎麼起得這麼早?睡不習慣嗎?”
“不,是前幾日睡得太多了,所以早些起來。”
“山中條件簡陋,委屈你了。”
“不會,這地方風景秀麗,正適合你跟陸夫人這樣的神仙眷侶。”段凌捏了捏拳頭,感覺胸口一陣酸澀,卻還是說,“我不知道你已經成親了……恭喜。”
“哈哈,兒子都這麼大了,還說什麼恭喜?”陸修言拍了拍他的肩,道,“家裡沒什麼好吃的,不過我釀了兩罈好酒,晚上一起喝吧。”
段凌瞧著他心無芥蒂的模樣,心想或許真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一個吻,恐怕陸修言早已忘了。
段凌深深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語氣自然:“你當年偷出那教主令牌,定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不論如何,我總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阿凌……”
陸修言愣了愣,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吱呀”一聲,陸修文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自見到弟弟後,氣色好了許多,今日穿一身白的,倒不顯得臉色如何蒼白了,斜斜倚在門口,懶洋洋道:“修言,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說著,望了段凌一眼,問:“師弟不介意吧?”
段凌自然不好同他搶,又想到昨夜被他戲弄的事,一聲不吭地轉開頭去。
陸修言本就有一肚子話要問自家兄長,只是昨日人多嘴雜,許多話不便提起。這時瞧著天氣不錯,便向段凌告了聲罪,陪陸修文去附近的林子裡轉悠。
雖然已經入冬,但林中草木仍舊鬱郁,遠處傳來流水的潺潺聲,寂靜中透著清雅。
陸修言也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大哥跟我說句實話,你的病……究竟如何了?”
陸修文並不立刻答他。他雙手負在身後,瞧一眼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巒,指著其中一座山峰,問:“那座是什麼山?”
“那是落霞山。每日夕陽西下時,霞光漫天,燦若織錦,只那座山上的景緻最是動人,因此得了這個名字。”
“既是看落霞的地方,怎麼弟妹這麼早就上山了?”
陸修言定睛一看,果然在半山腰發現一道嫋娜的身影,他臉上神情不由得溫和幾分,道:“辰兒他娘在山上種了兩株鳳凰樹,日日都會上山澆水的。”
陸修文頷首道:“見你們夫妻鶼鰈情深,辰兒又這麼聰明懂事,我總算是放心了。”
“大哥……”
“當年是怕你被我牽連,才叫你避世隱居的,如今天絕教已滅,你若覺山中日子清苦,就帶辰兒他們搬去外頭住吧。”
“在山中住久了,反而嫌外邊煙火氣太重。”
“是麼?我也是喜歡這山谷。”陸修文彎了彎唇角,平靜道,“待我死後,就將我埋在那落霞山上罷,也好日日瞧見雲霞漫天的景緻。”
他對自己的病一直避而不答,現在突然說出這番話來,倒將陸修言嚇了一跳。
“大哥,”他急得鼻尖上汗都出來了,“你怎麼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陸修文神色如常,淡笑道:“每個人都難逃一死,不過或遲或早而已。”
“但是大哥還這麼年輕……你從前送我離開天絕教時,曾說過找到了治病的法子,只是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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