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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帛動人心,可惜非我所欲。”
“前輩不肯醫治我的朋友,可是怕治不了他的病,壞了你神醫的名頭?”
“哈哈,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就別費心思了。”魏神醫並不動怒,只是專心下棋。
段凌見他軟硬不吃,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沉默不語的陸修文卻上前兩步,道:“我瞧前輩甚愛下棋,不知我是否有幸,向您討教幾招?”
魏神醫朝他面上一望,道:“你就是要求醫的那個人?果然是一臉死氣。唔,你是要同我賭棋麼?就算我輸了,也不會給你治病的。”
“不敢。無論輸贏,我下完這盤棋就走。”陸修文微笑道,“生死有命,豈能強求?”
“好一個生死有命!偏這世上許多人看不透,非要強求。”魏神醫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你坐罷。”
陸修文瞧一眼棋盤上的局面,執黑子同他廝殺。
段凌棋藝不佳,只能看個大概,見黑子一時被逼入絕境,一時又轉危為安,那魏神醫臉上雖沒什麼表情,眉峰卻緊緊皺起又慢慢舒展,可見這一局棋下得峰迴路轉、跌宕起伏。
後來天都完全黑了,柳逸機靈得很,忙去點了燈來給他們照著。
臨近終盤時,魏神醫每一步棋都下得極慢,一面問陸修文道:“我瞧你印堂發黑,可是中了毒?”
“是。”
“似乎還不只一種?”
“大抵有數十種吧。”
“劇毒已入肺腑,發作起來怕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那也比死了好。”
魏神醫“唔”了一聲,忽然一把抓住陸修文執棋的手,兩根手指搭上他的脈門,雙目微閉,道:“你這脈象倒是古怪,像是曾遭重創,被人廢了……”
“前輩,”陸修文打斷他道,“我是練功走火入魔,方才如此。”
魏神醫瞧了瞧他的神色,也不說破,只道:“今日天色太晚了,棋就下到這裡吧。”
柳逸插嘴道:“魏前輩,你跟我陸大哥還未分出輸贏呢。”
聞言,陸修文跟魏神醫一齊笑起來。
柳逸滿臉茫然之色,悄悄問段凌:“段大哥,他們笑什麼?”
段凌使勁瞪他一眼,道:“你陸大哥說無論輸贏,下完棋就走,現在既然未分輸贏,自然是不用走了,明日再接著下。”
柳逸這才恍然道:“魏前輩肯替陸大哥治病了?”
魏神醫沒說肯治也沒說不肯治,只嘆息道:“且看天意罷。”
柳逸可不管什麼天意不天意,聽說陸大哥治病的事有了轉機,就是一陣高興。高興完了才發現肚子咕嚕嚕直叫,原來他們一直在旁邊觀棋,連飯也沒顧上吃。
魏神醫脾氣古怪,當然不會是好客之人,陳家村這等小地方,也不可能有客棧讓他們打尖住店,三人只好回馬車上啃乾糧。
柳逸吃飽喝足後,伸了個懶腰道:“那神醫的規矩可真大得很,這個也不治,那個也不治,還是陸大哥厲害,只跟他下了盤棋,就哄得他出手相助了。不過像這等高人,越是性子怪越是有本事,肯定能治好陸大哥的病。”
他說了半天,另兩個人都是愛搭不理的樣子,頓時大覺沒趣,捅了捅段凌的胳膊,小聲道:“段大哥,你跟陸大哥還沒和好麼?”
段凌皺了皺眉頭,沒有做聲。
他跟陸修文又沒吵架,有什麼要和好的?
何況……
何況從來都是陸修文先來找他說話,要麼使喚他做事,要麼拿他尋開心。若換成他主動開口,真不知該說什麼,難道又提陸修言?
段凌憋了半天才道:“你棋下得不錯。”
“是魏前輩手下留情了。”陸修文道,“我自從不能練武,每日除了看看書、下下棋,也沒別的事可幹了。”
段凌聽他提起,才發覺自己對他的事一無所知。陸修文廢了武功,又自願為教主試藥,這十年是怎麼過的?難道日日呆在那間狹小的密室裡?
“你被關在魔教多年,想來難得有出門的機會,待你的病好了,倒是可以四處走一走,見識一下山河風光。”
“段少俠也陪我一道去麼?”
段凌怔了一下,說:“我……若是有空的話……”
陸修文便微微一笑,道:“借段少俠吉言,但願能夠如願。”
他語氣淡淡,疏離而又多禮。
段凌心裡彆扭了一下,倒情願他像平日那般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