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身,披了件衣服靠在床頭,正凝神望著窗外景色。
院子裡栽有數枝桃樹,因為並不精心打理,所以枝椏橫蔓,有些疏疏落落。其中一枝更是旁逸斜出,竟從視窗鑽進來,春日芳菲時,常常落得滿地都是桃花。
陸修文看得出神,忽而道:“這樣好的桃樹,可惜看不到明年花開了。”
如今正是初秋,他只剩半年之命,自然活不到明年春天。
段凌拿藥碗的手一抖,說:“你知道了?”
“昏睡時隱約聽見你們說話。半年之期,同我自己預料得差不多,那大夫倒是不錯,看來並非庸醫。”
他語氣淡淡,於生死一事,表現得分外平靜。
段凌遞藥碗過去,見他一口氣喝了,忍不住道:“我記得那魔頭最是寵你,當你作衣缽傳人,要傳教主之位給你的。魔教之中,誰有那樣大的本事,竟能廢你武功?又是誰有那樣的膽量,竟敢給你下毒?”
陸修文靜了一瞬,隨即微笑起來。他大病初癒,嗓音仍有些沙啞,低聲說:“……是我自作自受。”
“什麼?”
“師弟想多了,有師父在,誰能害得了我?是我練功時急於求成,以致走火入魔、經脈逆行,一身武功盡廢。”陸修文閉了閉眼睛,輕描淡寫道,“如此而已。”
段凌曾經是陸修文師弟,知道他修習的是一門邪派功夫,一開始精進極快,但越到後面越是艱難。等練至第七層時,必須吸取別人的功力化為己用;才能再有突破。而且這個別人也有講究,定是要練同一門功夫的人才行。開創此功的人用心險惡,就是要同門之間自相殘殺,唯有勝出者才能變強。
為了這個緣故,那魔教教主擄回許多根骨極佳的少年,叫他們拜自己為師,為的就是拿他們練功。段凌原本也在此列,若非陸修言冒險救他離開魔教,他這時已成枯骨了。
這等邪門武功,練起來自是極為兇險,稍不留神,就要走火入魔。
因此段凌並不懷疑陸修文所說的話,只是略微疑惑,不知他那一身毒又是從何而來。
之後陸修文以病中之人不宜隨意搬動為由,理所當然地霸佔了段凌的房間,連那屏風和紗帳,也按他的喜好換過了。
這期間,段凌倒是回了一趟家。
他父親是一派掌門,在江湖上也是德高望重的,先前因要閉關練功,並未參與圍剿魔教之事。如今功成出關,得知段凌力斬魔教右護法,年紀輕輕就已揚名天下,自是大喜過望,好生誇獎了他一番。
段凌自幼被人擄走,後來雖然歸家,但與家人相處起來,多多少少有些生疏了,所以只在家裡住得三、五日,便又回了別院。
管家見了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出什麼事了?”
“那位陸公子今日叫了裁縫來做衣裳。”
段凌的腳步頓了頓。他這才想起,陸修文離開魔教時身無長物,這段時日穿的都是他的舊衣衫。
“是該做幾身衣服。他另有什麼需要,也都照辦就是。”
管家一臉苦相:“自從陸公子來了,府裡的開銷可大了許多。”
“無妨,反正他也住不了太久。”
一邊說,一邊朝內院走去。
他跟陸修文住同一個院子,隔得老遠,就聽見那人屋裡傳來說話聲。
“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各做八套衣裳,兩件道袍,兩件直裰,其他隨意。裡衣要用上好的松山布,其他布料我身上會起疹子。另外還有刺繡……”
段凌聽得額角抽痛,總算明白銀子是花去哪裡了。他原本是想回房休息的,卻不知不覺走到隔壁去,伸手推門而入。
結果只看一眼就愣住了。
陸修文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拿一本書,仍是臉容蒼白的樣子。但他身後立了四個婢女,一色的黃衫翠裙,容貌姣美,環佩叮噹。而他身前更有兩個婢女伺候著,一個替他捶腿,另一個為他打扇。
這等天氣還打扇?也不怕再病倒。
段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幾個婢女紛紛屈膝道:“少爺。”
陸修文則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笑說:“師弟回來了?你來得正好,我叫了錦繡閣的人來量尺寸,你要不要也做幾套衣裳?”
十分大方的樣子。
段凌不知該不該多謝他的慷慨?
陸修文見他不說話,便叫那裁縫下去了,道:“師弟怎麼不坐?”
說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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