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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指尖已覆在快進鍵上時,少年濃密的睫毛忽然顫了顫,上面的氣泡隨之抖落,旋即一個一個升上水面,炸裂成水滴。這景象是極細微,極靜謐的,若非特種人視力超凡,絕對無法注意到。然而看在姬長夜眼裡,這一幕卻比星河墜落還要絢爛,比最高超的攝影師拍出的最華麗的美景還要動人心魄。他早已沸騰的血液也彷彿冒出無數小小的氣泡,然後挨個兒炸裂。
他立即收回指尖,把畫面投射在對面的牆壁上,並且一再放大。他的國王馬上就要甦醒,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但其實他已經錯過了。在焦躁、期待與深深的遺憾中,國王終於睜開雙眼,露出黑白分明又清澈見底的眼眸。
他破水而出,肩頭綻放著一朵血紅的彼岸花,越發將他白皙的面板襯托至透明。他摸了摸頸窩,不知何時掌心竟多了一隻深紫色的小蠍子,甩著尾針緩緩爬動。姬長夜呼吸一窒,生怕蠍子傷害少年,卻見對方撅起粉嫩的唇瓣,輕輕吻了它幾下。很顯然,這是他的寵物,並非無意中鑽入水晶棺的毒蟲。
渾身緊繃的姬長夜這才坐回去,見少年爬出水晶棺,一路走一路脫掉溼透的長袍,露出修長柔韌的身軀,沸騰的血液立刻朝下腹湧去,令那處脹痛不已。緊接著他又心神大震,什麼情慾、狂喜,全都拋到腦後,一邊盯著智腦上的畫面,一邊點了幾個最忠心的屬下,秘密趕往母星。
他差點忘了,現在的母星可不是遠古時期的母星,上面長滿變異植物,還有許多危險評測在A級以上的狂獸。少年一旦離開地宮,等待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危險。艦隊出發時,影片上的少年已經打理好自己,由一條密道離開,難怪佈置在石門周圍的警報器從未被觸動。
姬長夜幾乎不敢去看接下來的畫面,素來從容冷峻的眉眼竟流露出罕見的恐懼之色。樊肇察覺到他的異狀,提點道,“將軍,你上次不是留下一個飛行監控器嗎?如果發現目標物活了,它應該會實時跟拍。你直接連上它的訊號就能看見少年現在的狀況。”
正所謂關心則亂,姬長夜竟沒想到這一點,立即調出該機器拍到的畫面。樊肇等人雖然驚異於少年的復活,卻並不認為他能堅持多久。母星上的狂獸連異能者都能撕碎,更何況是一個體質為F級的遠古人?如果運氣好,他現在也許還活著,但多多少少會受傷,運氣不好,恐怕已經成了狂獸的食物。
但他們不敢當著將軍的面說出來,只能沉默地看向螢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畫面中並未出現血肉模糊的景象,恰恰相反,少年正躺在某個乾淨整潔的房間內,認真閱讀智腦上的文字。
“等等,他怎麼會擁有智腦?他的髮型、穿著怎麼會與我們風格一致?還有這個房間,擺設、窗外的風景,這裡絕不是母星!他怎麼離開的?”樊肇等人傻眼了,姬長夜卻大出口氣,把鏡頭拉遠又拉近,仔細觀察臥室裡的所有細節。
“這裡是帝國學院。窗外的大樓是帝國學院的標誌性建築,書桌上的杯子印有帝國學院的圖騰。”他冷靜分析。
“等等,這人究竟是不是那位國王?他怎麼會有辦法去首都星?比我們還快了一步!”樊肇的三觀已經炸裂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遠古人是怎樣快速融入星際紀元的。
“他在學習我們的文字。你看,他智腦上出現的是小學教材。天哪,一個遠古人會自己想辦法離開母星,進入學校,並且學習我們的文化,他可真神了!”戰艦上的幾人正是上次發現古墓的原班人馬,對少年不可思議的行為嘖嘖稱奇又困惑不已。如果把他們安放在少年的位置上,他們絕活不過一天,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姬長夜把監控畫面往後倒,試圖得出答案,並吩咐戰艦返航,跟隨大部隊往首都星趕。他再次慶幸自己拋下一枚飛行監控器,否則現在上哪兒去找他親愛的國王?
把畫面再次倒回少年初醒的時刻,看見他光裸的身體,姬長夜臉色黑了黑,想回到自己艙室內單獨看,卻被樊肇幾個死死纏住。他們非常好奇少年是如何存活下來,又是如何到的首都星,如果將軍不讓他們知曉答案,他們會因為好奇而活活把自己憋死。
姬長夜無法,只得按下快進,準備回去後一幀畫面一幀畫面地剪輯出來,單獨做成一個影片檔案。這樣一想,剛冷卻不久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令他頗有些坐立難安,只得交疊長腿,換了個姿勢。
少年穿著一件繡滿美麗花紋的長袍,走出密道,並且在外面搗鼓了一陣,這裡用樹枝畫幾條線,那裡擺一塊石頭或木頭,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離開。他剛走出去幾米遠,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