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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蹙眉,眼神微微一恍,似是想起了什麼。
斑斕的夜燈,他和她並肩走在人聲喧譁的街市上,面帶歡笑的人群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他和她的雙手藏在寬大的衣袖下緊緊相握。
那時,他趁她不注意偷瞧她的臉,她像孩子一樣興奮地四處張望,素白的面孔映著光華流轉的燈影,藍紫赤橙,是一種流動的豔麗。
只是,那些都已然遠去了。
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還是那隻手,卻已眷戀地握在別人手中。
葉朝扉微笑起來,細細綿綿的雪沫溫柔地駐足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是輕盈又潔白的舊夢。
“陸先生。”他開口,叫陸成澤吃了一驚。
聶傾城與陸成澤對視一眼,摸不準葉朝扉是何意思。
“不知葉丞相有何指教?”陸成澤道。
葉朝扉笑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治眼之術,究竟是訛我,還是真有其事。”
陸成澤的目光看了看盛羽,轉而平靜與葉朝扉對視,坦白道:“我苦研三年,尋遍醫書雜聞,要治好她的眼睛,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是……可行之處尚有難度。”
葉朝扉點點頭,“知道了。”
他將目光投向盛羽,那雙細長的鳳眸,寂靜得似萬籟俱滅的深夜,平靜得悄無聲息。
盛羽若有所覺。
不知為何,明明她的眼睛看不見,可她就是對葉朝扉的一切非常敏銳。
他的腳步,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衣襟上熟悉的衣香,還有他的目光。
如果聶傾城給她的感覺是一醞溫過的桂花酒,甜蜜、溫暖、燻人欲醉,葉朝扉便是一隻帶刺的冰稜,堅銳、刺激、戰慄。
她愛過他,也恨過他,更害怕過他,他是她揮不去的夢魘,可她無法逃避他的存在。
盛羽從聶傾城身後走出來,聶傾城一怔,想拉住她,她卻握緊他的手衝他嫣然一笑,然後轉頭,準確地面向葉朝扉的方向,揚聲道:“葉朝扉,你我之間的恩怨,如果一定要至死方休……”
“你歡喜過麼?”葉朝扉卻突然打斷她,他微蹙著眉看她,這一刻,他清俊的容顏微赧,微風捲起玉冠下的烏髮,他的臉有種生澀的柔和,稚氣得像個孩子。
“呃?”盛羽愣了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曾經。”葉朝扉無視聶傾城漸黑的臉,也無視身後面面相覷的眾侍衛,只固執地盯著她,“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真的歡喜過麼?就象現在和他在一起這樣,笑,是由心底笑出來。那些日子,都是真的麼?”
盛羽沉默了。
回憶像烏簷上滑落的雨珠,一滴滴敲在廊下的青石,嘀噠,嘀噠,漸漸鑿出一個深深的傷口。
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期盼和甜蜜。
她深深吸了口氣,點頭,“是真的。我也像愛他一樣,毫無保留地愛過你。那些日子,我很歡喜。”
那雙細長的眼睛亮了亮,像流星劃過夜空,然後沉靜。
葉朝扉挑了挑嘴角,淺淺一笑,抬手。
身後的侍衛默默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走吧。”他轉身,望向遠方無窮盡般的宮闕,一重一重硃色宮牆,一道一道琉璃玉瓦,延綿不絕的空曠茫然。
烏髮上漸漸積了雪,他不再回頭。
聶傾城幾人驚疑不定,盛羽卻忽然明白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懂了,他終於肯罷手,放她遠去。
他們之間,歷經了這些年,終於結束了。
心底泛起一種微澀的酸楚,她咬了咬唇,低低道:“你……保重。”便輕輕推了推聶傾城。
聶傾城不懂葉朝扉的突然轉變,但他相信盛羽,他的生死與她相連,如今他們在一起,別說葉朝扉肯放他們走,就算不放,龍潭虎穴他也要陪她盡力一闖。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膽怯和後退。
聶傾城左手拉著盛羽,右手抽出袍底暗藏的配劍,小心翼翼穿過那行侍衛,踏出遙香殿殿門。
一腳跨出門外,盛羽忽然聽到一種奇異的聲音,像遠遠傳來滾滾驚雷,幾乎是同時,聶傾城忽然將她攬住側身一讓,“鏘”地一聲,出劍擊飛一隻橫空而來的利箭。
那隻箭深深扎入遙香殿的殿門,盛羽聽到聶傾城的怒喝:“葉朝扉,要戰便戰,要殺便殺,你出這種陰損招術是什麼意思?!”
葉朝扉愕然回首,皺了皺眉,“小王爺,葉某雖然出手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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