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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十分清悅好聽,“你們都下去吧,夫人由本相親自伺候。”
那兩個丫鬟低低應了一聲,迅速退下,併為他們掩緊了門。
盛羽緊緊掩住衣裳,眉頭擰緊,沒有焦點的目光緊張地來回飄動。
那人的腳步極輕,像貓一樣無聲無息,盛羽尚無準備,忽然便有兩隻手安撫地按在她肩頭,那個好聽的男聲道:“夫人,你又發什麼脾氣,下人伺候得不好,換了就是,跟他們置氣,氣壞了身子,為夫可怎麼辦?”
夫人……為夫……
盛羽覺得頭更疼了,難道,她竟是個嫁了人的女子?為何自己對這個自稱夫君的人沒有一點印象?
那人趁勢環住她,盛羽立時像受了驚的兔子般就要跳起來,那人卻甚有先見之明地攬實她的纖腰,一手安慰地輕撫她的背,“不怕不怕,夫君在此,有什麼事,夫君都會護著你。”
“夫君?”盛羽微微側了頭,疑惑地重複一遍,驚疑又無措的神情,像個純稚的少女。
那人攬她在懷中,微微笑道:“是啊,我們剛成親,你是我的妻子,叫盛羽。”
盛羽咬唇思索片刻,皺眉道:“盛羽這個名字是挺耳熟的,可是,我為何什麼都記不起來?你又叫什麼名字?還有,為什麼……”她不好意思說自己舌頭疼得厲害,只得改口道:“為什麼我的頭,疼得像要裂掉了似的?”
那人柔聲道:“我叫葉朝扉,是當朝丞相。我們剛剛成親,前日你要去淨月寺還願,路上遇到一些想要報復為夫的惡人,你的舌頭和腦部都因此受傷,所以可能會暫時忘記許多事。”
“那,我的眼睛……”
“你前幾年生了一場大病,眼睛壞了,不過夫君一直在找治好你的法子。”
原來如此。這眼睛竟是壞了好幾年了,難怪她雖覺得有些怪異,卻並無不適,想是早就習慣了。
“夫人,你昨晚……很是辛苦,既然夫人不願意要那兩個丫鬟伺候沐浴,就讓為夫親自幫你,你看可好?”
他說著手掌輕移,伸到她的脅下的盤扣邊。
盛羽忽地心中一緊,那種怪異的恐懼感再次襲上心頭,甚至比適才還要強烈。
不對,不對,是哪裡不對勁……
她猛地退後幾步,臉色瞬間蒼白。
葉朝扉眼看她一腳就要踩滑,慌忙上前扶住她,盛羽卻驚恐地將他一推,尖叫道:“你別碰我!”
“啊……”她那一推再好推在他傷口處,葉朝扉沒能拉住她,兩人一起跌坐到地上,然後盛羽聽到一陣嘶心裂肺地劇咳。
他一邊咳,一邊仍勉力道:“咳咳咳……夫人,你別怕,咳咳,你不願意,為夫絕不會碰你。”
他這麼通情達理好說話,盛羽驚魂甫定,反倒覺得自己反應過激隱隱有點不好意思。
明明他是自己的夫君,她這樣,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莫非,失憶前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這個人?
葉朝扉卻一點不介意她的無禮,反而小心翼翼地說:“夫人,咳咳,剛才的熱水打翻了不少,地上溼滑,你眼睛又不好,為夫實在擔心你再摔倒。現在我扶你站起來,咱們叫下人重新準備好浴桶,你再獨自洗,這樣可好?”
他將一切設想得周到體貼,處處考慮她的心境需求,盛羽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待一切安頓好,葉朝扉道:“那你小心點,慢慢來,外面有丫鬟隨時候著,你有什麼需要就叫她們。我,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晚點再回來陪你。”
盛羽仍是不作聲,只是怪彆扭地頜了頜首。
待門關上,她確定屋子裡確實沒人了,這才繞到屏風後緩緩更衣,摸索著邁入浴桶中。
溫熱的水流撫慰著肌膚,她無意中觸到自己的手腕,隱隱刺痛,仔細摸了摸,竟然磨得破了皮。
盛羽想起葉朝扉說自己曾被奸人擄去,這時不禁信了七分,自己手上的傷,明明就是捆綁磨出來的,看來自己真是挺倒黴,新婚就被壞人抓了去。
那個自稱是她夫君的葉朝扉,不知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就方才來說,他對自己倒是十分溫柔忍讓,可不知為何,這樣的他就是讓她有種隱隱的懼意,像心底深處埋著一處看不見摸不著的黑洞。
慢慢來吧。盛羽閉目仰首,將頭靠到桶沿,葉朝扉不是說過嗎,她只是腦子受了傷,暫時想不起來,可以後,終會慢慢想起來的。
屋外,葉朝扉聽到房裡響起輕輕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