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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制地收緊,收緊,眼看著她在自己掌下掙扎,抽搐,雙眼徒勞地睜大,臉色漸漸青白。
然後,她的手一揮,打翻了案上的妝奩,哐噹一聲巨響。
他悚然驚醒過來。
葉朝扉怔怔鬆開,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幾乎掐死她的雙手,又看看伏案劇咳的她,單薄的白衣在燈下震抖如飄零的落葉,他的眼睛黯下去,那股子從來不肯服輸的狠勁漸漸煙消雲散。
盛羽掩著唇艱難地翻過身來,她嗆咳難止,面上卻一片潮紅,帶著狂肆而病態的笑,“你幹嘛要鬆手?為什麼不繼續?葉朝扉,狠一狠心掐死我,咱們就都解脫了。”
葉朝扉閉上雙眼,好一會兒才又睜開,“別再逼我了,阿羽,如今全天下都在逼我,戰北極和聶傾城結成同盟軍,就駐紮在城外不足兩百里地。夙沙城裡饑荒未盡,為救助百姓,早在兩個月前,我就私下動用了官倉糧草。現在,官倉裡已所剩無幾了,城中一片混亂,前線的將士即將斷糧,除了這座深宮,我不知道哪裡才能護住你,也不知道這腐爛的大梓國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聶傾城和戰北極結成了同盟?
盛羽心中一震,扶著檯面站起身來。
葉朝扉抬眸看她,狹長的眼眸生出暗暗幽光,迷離詭異如一株生在懸崖邊的暗夜優曇。他輕笑一聲,悠悠道:“所以,你不用死,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活著看我死在你前面,那樣我才能放了你,那樣我們才能真正了斷。”
滿室幽寂,冷香清寒,盛羽僵硬地站在那裡,窗外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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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傾城獨自騎馬來到山頂,他帶了一罈酒,這裡地勢高,可以遠遠眺到那座巍峨的大梓皇城。
自從盛羽被送往丞相府後,他和師傅譚無嗔先後潛入葉府五次,俱都一無所獲。
葉朝扉那小子,果然狡猾如狐。他那府裡竟然前前後後安置了五六個禁地般的園子,每一處的僕人都封閉式地服侍一個主子,每一個下人都以為自己服侍的是正主,他和師傅每每好不容易闖進去,找不到盛羽不說,好幾次還差點中了埋伏,城中精銳盡出,他和師傅雖大開殺戒,卻也雙拳難敵四掌,要不是有勤王軍的人秘密接應,只怕自己已經落在那賊子手中。
不過,總算有點收穫,叫他探知到葉朝扉最近下了朝都會在宮中逗留至深夜才會回府,到最近,更是肆無忌憚日夜留守在宮中,已有好幾日不曾回府了。
山頂風狂,漸漸雲聚九霄,游龍幻虎,頭上樹葉一陣急響,竟然落起雨來。
聶傾城站在雨中不避不讓,他盯著遠遠那片蟄伏如怪獸的暗影幢幢,忽地一掌拍開泥封,仰首灌下一大口烈酒。
那個逆賊向來行事極有分寸,從來不叫人拿得話柄。雖說如今他挾天子以令諸候,其身份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畢竟還是個外臣,而一個外臣怎能留宿於宮中?
這樣看,他的丫頭必是被那逆賊藏在了宮裡。
葉朝扉,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加遮掩猖狂至此,看來,真的是要反了。
這一仗避無可避,只是苦了她,苦了這夙沙城中三十萬無辜百姓。
聶傾城仰首,痛飲烈酒,冰涼的雨水合著火燒般的酒液一起吞入肚中,一陣冰一陣火,冷熱交纏,叫人瘋顛欲狂。
大雨越發遮天敝地,狂風捲濃雲,幾棵孤零的樹被風吹得枝葉散亂,腳下的枯草簌簌作響。
聶傾城淋得衣衫盡溼,心中萬般苦悶卻被這大雨激得豪情大發。他幾口乾了那罈子酒,信手一拋,擲得酒罈遠遠飛了出去,曠野中,只聞一聲振耳清嘯,他揮劍如風,竟趁著酒意在那瓢潑大雨中舞起劍來。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點秋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劍光如電,矯若遊龍,隨著最後一句吟哦,他去劍疾如流星,無數晶亮的雨珠從劍尖飛彈而出,便似聚成一泓雨劍,那劍尖寒芒便如暴漲,“去!”聶傾城一聲清喝,雨劍擊中樹幹,那粗大的樹幹瞬間斷成兩段,一個人影哇地一聲掉落下來。
“小王爺饒命!”
聶傾城長劍已抵在他咽喉,藉著微光冷眼一看,濃長劍眉擰起來:“怎麼是你?”
那人抬起頭,竟是盛羽的同門大師兄孟悟,“小人奉皇上之令,特來請北崢小王爺入帳中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嗯,小王爺雨中舞劍所吟的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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