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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她脖上噴湧而出的血流,並撕破自己身上一片袍角緊緊壓在她傷口上。
盛羽倚在他懷裡痛哭,“夫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強闖進殿來要殺我,她說她才是你的妻子,又是賜毒酒,又是割我脖子。阿羽不怕死,阿羽只是想不明白,如果她是你的妻子,那我又是誰?”
她哀哀抬眸,忽地一把緊緊揪住他胸前衣襟,聲淚俱下地悽聲質問,“葉朝扉,你告訴我啊,我究竟是你什麼人,難道你對我的好,一直都是在騙我?!”
深幽如墨的鳳眸猛地一縮,他對她的好是在騙她……
這一聲質問,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他心上。
葉朝扉盯著盛羽的臉,她秀麗的雙眉悲傷地微攏著,眉間一點硃砂紅印豔麗奪人,盈盈欲墜,像沉沉壓在他心頭,永遠也無法散去的一滴淚。
她倔強地抬著頭,強自睜大的雙眼像是在無聲地質問他,可那雙眼睛毫無焦點,更沒有一點神彩……
那原本該是世上最靈動,也最為乾淨的一雙眼睛。
什麼叫作痛徹心扉?他以為他懂,他以為他受過,他以為他早已墮入阿鼻地獄,可此時親眼見到她血淚滿面的狼狽樣子,他才真正明白,原來的一切痛,其實都太輕太輕。
葉朝扉伸手拭了她臉上的淚,緩緩回頭,冷冷看向十公主。
十公主怔怔與他對視,他眸中凜冽的殺氣嚇到她,十公主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囁嚅道:“我,我……她在撒謊,朝扉,她在撒謊!”
冰冷森然的目光瞥向她手中,十公主順著那目光垂頭一看,自己手裡還緊緊捏著那片鋒利如刀的瓷片,那尖銳的鋒角上尤自滾落一滴刺目的殷紅。
十公主像被什麼燙到一樣,猛地丟開那瓷片,大聲辨道:“這是她硬塞給我的!我沒有劃她脖子,明明是她劃傷了我才對!”她拉低衣領,指著自己脖上的傷口道:“你看啊,剛才是她挾持了我,我也一樣受傷了!”
葉朝扉冷笑,“她挾持你?那為何你只是淺淺一點劃傷,她卻傷及血脈,差點連命都送了?”指指地上那隻翠藍玳瑁紐紋蓋酒壺,他厲聲喝道:“還有這壺酒,你又怎麼解釋?難道你想說阿羽一個目不能視,借住宮中的弱女子,能弄到禁宮秘製的鳩酒?!”
“我……”十公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變了數變,終於一咬牙乾脆豁出去認了:“是,我是想她死,不過一個賤婢,也敢跟本宮爭夫婿!我是堂堂大梓國最尊貴的金枝玉葉,她算什麼,一個可笑的媒婆。我捏死她,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現在我最恨的,就是三年多前沒看清她的真面目,我把她當好姐姐,還請她為我們籌辦婚儀,她卻既騙得焰哥哥為她置前途性命不顧,又使出狐媚手段勾引你,現在還引得岑皇戰北極為她揮師南下,兵臨夙沙城池,危及大梓江山社稷。朝扉,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根本就是個禍害,是個狐媚至極的賤婢!你不想想,我被你困在皇陵,是怎麼回來的?我是被朝中數十位支援你的文臣武將請回來的,今天我就算殺了她,也是為了幫你!”
“住嘴。”葉朝扉厭惡地皺眉,他將盛羽安置到椅中坐下,然後轉身,冰冷無情的目光投向十公主。
“朝扉……”他的目光幽暗森冷如望不見底的古井,他看著她的眼神,不帶一點恩情。
十公主望著他,眼瞧著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這熟悉的臉,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香,不知為何,卻陌生得叫人想逃跑。
葉朝扉走到她面前,悄然站定,頓了頓,他緩緩道:“多年以前,我曾經向一個人承諾,無論風雨,我葉朝扉這一生定要護她周全。可惜,那時的我,沒能做到。時光倒流,今日這樣的選擇重來一次,可這一次,我決不會重蹈覆轍。”
他冷冷看她,赫然出手,猛地卡住她的咽喉,“淮安,記住我這句話,也轉告給你身後那些人,誰想要阿羽的命,我就先要誰的命。”
十公主抓著他的手狠狠瞪他,眼神無比怨毒,她的喉間咯咯作響,面上表情扭曲,又像哭又像笑,臉色瞬間青白。
她的一名貼身侍女嚇得立刻跪下,拉住葉朝扉的袍角大聲哭道:“駙馬,你饒了公主吧,她再也不敢了,駙馬,求你饒了她這次!”
葉朝扉與十公主對視片刻,冷哼一聲,猛地鬆手,十公主跌坐下去,那名侍女趕緊扶住她。
“念在你多年來對本相輔佐有功,這次我饒你不死,再敢對阿羽不敬,絕無寬恕!”
十公主嗆咳著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捂著脖子,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明亮的眼底漸漸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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