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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傾城插嘴,“是楓木精修手推雙輪四格多用販貨推車。”
盛羽怒到快要爆血管,“管它叫什麼,總之是個破車!唉,那個也不是重點啦,重點是雖然你愛好飄乎,要求變態,可是術業有專攻,你總不能要求一隻毛筆變成一根擀麵棍吧?”
聶傾城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擀麵棍?這個我倒真沒想過。”
盛羽籲口氣,“毛筆當不了擀麵棍,我也推不了那個啥啥啥車。你若因此說我沒用,我無話可說,但我不偷不搶自力更生,憑什麼你覺著沒用就能隨便欺負我?”
“若說我沒用,花十兩銀子買輛破車,只為自己一時興起覺得好玩的人,又能多有用呢?”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王爺你,可能覺得十兩銀子不算什麼,你們這種貴族公子永遠不會明白十兩銀子對於一個普通百姓意味著什麼。”
“十兩銀子在我們未雲門,是半年的生活費,得賣出五千份盒飯筍。”
“十兩銀子也可能是農戶人家風來雨往耕種三年才能存到的一點錢,更或許是一個想讓孩子讀上私塾,吃上飽飯的母親,洗衣洗到手斷,繡花繡到眼盲的一點洗補費……”
“你可以不理解,因為你是皇族,錦衣玉食,華貴無雙。但是至少,請你尊重這些用血汗供養皇族的百姓,當然,他們裡面也包括了我。”
“我知道你根本聽不進去,你們這種天之驕子,向來只把別人當做麵糰,想怎樣捏便怎樣捏,當成棋子,想取就取,想棄便棄。所作所為全當一場玩笑,覺得無趣了,就一腳踢得遠遠的,好像涇渭分明,從無相干……”
盛羽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情緒激動如此,聶傾城向來愛玩鬧,但也並無太過之處,真要論起來,他也算救過她,這段時日柳梢頭聲名雀起,樹大招風,惹來許多同行嫉妒,若不是有他常日駐守,只怕會惹上許多麻煩。即使剛剛金粽子的事,不也一樣是他幫的忙?
況且,她談論的那些錯處……好像,也不全是聶傾城犯下的。
她發洩般地說了老長一通,可說到最後,卻連自己都覺得邏輯混亂了。
氣死風燈在黑夜的街頭暈下一圈圈橘色的光環,聶傾城抱著兩手默默站在那裡,垂眸冷冷看著她,整個人就像融化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滿地亂滾的栗子散在腳下,他站著,她坐在地上,兩人之間只有令人尷尬的沉默冷場。
冷靜下來的盛羽忽然有點後怕,她望著聶傾城張張嘴,想說點什麼補救,卻頭腦一片混沌,什麼也講不出來。
隔了一會兒,聶傾城蹲下來,皺著眉頭看她良久,忽然伸出手……
他果然生氣了,這是想打她麼?
盛羽嚇得一抖,條件反射地在地上胡亂抓了幾個栗子,劈頭蓋臉就砸過去,一邊砸一邊顫著嗓子嚷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聶傾城隨手一抄,盡數接在手裡。
他用一種相當複雜的眼神幽幽看她,半響,無奈地嘆口氣:“丫頭,是你在動手好不好。”
盛羽噎了下,猶自強辨,“我,我又不是君子……”
聶傾城低頭悶笑,“沒錯,你就是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小人。”
盛羽鼓著臉恨恨瞪他,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咬他一口:“我就小人了,要你管。”
聶傾城歪頭看她,忽然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下,輕輕嘆口氣:“……你怎麼這麼愛哭,動不動就掉眼淚,我只是逗你玩兒,並非有意欺負你。”
“啊?”盛羽茫然,誰哭了?她?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觸到一手溼滑,這才知道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又在花孔雀面前很沒種地掉眼淚了。
盛羽向來不主張眼淚是女人的武器,因為對著力量懸殊的對手,完全沒有哭的必要,淚水只會進一步增加對方凌虐欺侮的樂趣,她才不要成全他呢。
不過,上次的經驗證明了,眼淚對這隻騷包孔雀很有效,既然如此,當然得有風駛盡帆,不用白不用。
盛羽含著包淚,繼續用沉默又哀婉,悲慟又正直的眼神凝望他。
聶傾城在她執著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他尷尬地摸摸鼻子,“咳咳,頂多,我以後不說你沒用了,快起來吧。”
“我不!”盛羽堅決地搖頭,你說起來就起來,想得美!
聶傾城看著眼前明白著是在耍賴的某人有些啼笑皆非,“起來啦,車不要你賠。”
“……”
“栗子也不要你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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