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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術話還未說完,卻倏然呆住。
只見為首的那人,著一身輕甲騎在一匹白馬上,緩緩靠近過來,那熟悉的眉眼也在眼前一點點擴開。
“子上……“雨薇也不由愣住。
“末將奉陛下命,護送大人去江夏。”他在馬上抱了抱拳,眼神淡漠而疏離。
雨薇愣然無語,眼前的司馬昭較之半年前黑瘦了許多,依然帥氣的臉上少了那份揮灑不羈卻多了些許成熟穩重。斜陽映出他錦衣白馬的剪影,一如當初第一眼見時那般清傲挺立。曾經的一幕幕還浮現在眼前,乍然重逢,心下卻有了種平靜地釋然。
“有勞少將軍了。”
她的嘴角綻出溫暖的笑靨。
江夏,曹軍營房
右將軍徐晃略帶不屑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瘦弱的太醫令丞:“江大人一路車馬勞頓,還是稍作休息幾日吧。”
“不必了。下官負皇命而來,不敢疏怠,還請將軍簡述一下軍中疫情吧。”
徐晃聞言斂容道:“此番瘴瘧非同以往,大軍之中已有三四成染上瘧疾,且症多兇險,入夏以來,單就在下這一部,死損兵士已達數千,更不知銅陵、洞口等幾處營盤情勢如何……”
“都是瘧疾嗎?”雨薇道,“在下想前去實地看看。”
徐晃微微一愣,隨即便點了點頭:“在下陪大人前往。”
數萬大軍的營盤佈局緊密地駐紮在山下一原平地上,兩條縱橫的河渠經過營地,少了落差水勢的河流形成了一彎無波的靜水。
雨薇一邊走著,一邊聆聽著軍中兩名醫官的敘述。兩人之中,年紀較輕的那個名叫文琪,俊逸而有識。年長那個名叫鄭風,卻是沉穩老練。
“長江之域本多瘧疾,軍中士卒多為北人,不慣這江邊溼瘴悶熱氣候,才入夏,這瘧病便在軍士中肆虐,感染者初時只是畏冷寒戰,然後便高熱昏厥,直至大汗淋漓後才見熱退。這症狀多日或隔日便發作一次,病者全身無力或伴有吐瀉,嘔血,直至後期,腹內巨塊,出血不凝而亡,凡感染者九死一生……”文琪道。
“可採取了什麼措施?”雨薇皺眉。
鄭風答道:“我等已將感染瘴瘧者隔離在前面幾個營帳之內,治療之法多以清熱保津為主,但療效並不十分顯著。
雨薇贊同地點了點頭,見前方是以木柵隔開的幾個營帳,便向前走了過去。
“大人……”隨行的幾人皆驚愕攔阻。
她卻坦然一笑:“不妨事的,既確診是瘧疾,便不是一般接觸能傳播的。我自己會小心的,你們先不必過來了。”
一行人聞言皆止了步,只有文琪道:“那在下隨大人進去。”
雨薇見他表情堅定,便不推辭,只命人取了兩方布巾和一些布條來,用布條扎住了袖口和褲腳,又以布巾包了頭矇住了口鼻,這才與文琪一同進了疫帳。
“這是重症疫營,共住了五百多人。”文琪邊引路邊解釋。
饒是已有了心理準備,雨薇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滿地皆是苦痛j□j的病人,而他們大多面色如紙骨瘦如柴,因無人收拾,便溺嘔吐的汙物四散著,蚊蠅蟲蛆遍地皆是,一切髒亂不堪,更加之一些不及掩埋的屍體縱橫羅疊著發出陣陣惡臭,雨薇幾乎止不住地噁心反胃。
面對這煉獄一般的場景,她膽戰心驚地也往前行了幾步。腳踝處驟然一緊,竟是一隻枯手抓住了她,她“啊”地向後急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見地上躺著一個形如枯骨的男子,目光已然空洞渙散,嘴裡卻還低低j□j著:“水……”
雨薇忙環顧四周,才見一邊矮几上的半碗清水,拿過去剛想喂與他喝,那人卻頭頸一歪,嚥了氣息。
雨薇心中一抽,酸酸的痛楚立刻迷失了雙眼,她站起身,轉頭對著文琪怒道:“為何沒有人救治他們?”
文琪嘆息道:“這些都是病入膏肓的重症者,已然無望,又何必牽累無辜,不如讓他們在此自生自滅的好。”
“這是什麼話!”雨薇斥道,“你怎知無望?身為醫者,不到最後一刻,如何能輕言放棄!”
文琪一下呆住,竟不知如何介面。而雨薇適才抬高的聲音,一下吸引了周圍無數的目光。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大人,救救我們吧……”
虛弱的應和聲便此起彼伏。
雨薇忍不住落下淚來:“你看,還有那麼多人活著,為何不救……”
文琪嘆了口氣,拉過雨薇小聲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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