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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枯的葦草成了最好的燃料,在風的助力下,火勢的蔓延速度遠遠超過人的奔跑速度,意識到這一點後,曹丕絕望地放棄了徒勞的奔逃,仰天而嘆:“想不到朕縱橫一世,竟要葬身於此!”
“陛下,不要放棄!”雨薇叫道,情急之下卻靈光乍現。
“可有火折?”她出人意料地問,未等回答已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找到火摺子,在風中煽燃了,奮力向前方未著火的蘆葦叢中擲去!
“你!”曹丕怒不可遏地看向雨薇。
前方僅剩的一片葦叢也被點燃,大火肆無忌憚地自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陛下,臥倒!”雨薇突然拉著曹丕伏倒在地。
灼熱的氣流在身周交織流竄,但料想中葬身火海的痛楚卻遲遲沒有來臨……
一直到那些半人高的蘆葦燒盡,大火才漸漸熄了。兩人毫髮無傷地爬起,才見廣闊的葦地早已燒成焦黑一片,卻獨獨留了他們身週一丈見圓之地倖免於難,那場景奇怪詭異到彷如神造。
曹丕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久久回不過神來。身後響起人聲馬蹄,雨薇慌忙挽起一頭秀髮。
黑壓壓的人叢齊齊跪倒:“陛下受驚!”
曹丕終於如夢初醒,他略抬了抬頭,神情恢復了一貫的冷厲。跨上御林衛牽來的御馬,他忽然回頭看了眼一身狼狽的雨薇,目光復雜難言。
“給江令丞再找匹馬來吧……”他淡聲道。
“謝陛下。”雨薇揖禮謝恩,心頭卻忐忑至極。
一連串變故下來,面對神出鬼沒的東吳軍隊,魏軍上下人困馬乏,人心浮動,就連曹丕自己也疲態盡顯。
謀臣劉曄乘機進言道:“此去南郡尚有數百里之遙,東吳動向不明,而我軍疲乏,恐不勝顛沛,不如先駐營修整,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話雖不錯,但何處駐營為妥?”曹丕問道。
蔣濟道:“此處西去十餘里有一山名叫西塞山,山上四季如春、草木蔥鬱、且有山溪縱橫,若在此處駐營,既便於飲馬補給,又可居高臨下,易於觀察敵軍動靜,並借住地利優勢防守克敵。”
曹丕思忖了一下,點頭同意。
劉曄又道:“陛下此次奔襲荊州乃計劃之外的奇兵,恐在南郡江夏的曹真徐晃人馬未能領會陛下用意,不敢輕易出兵。陛下不妨派一支輕騎潛回江北,宣旨調兵,責令曹都督率部前來匯合,一旦兩部會師兵力大增,任他東吳再虛張聲勢,亦是徒勞……”
曹丕聽後,終於展眉:“子揚所言不差,朕也正是此意。”
正思慮傳旨的人選時,忽聽部將來報,道是有一隊魏軍正從江北泅渡而來。
曹丕正感意外,即令部下去探。那隊人馬卻已漸漸臨近,只有二三百人而已,為首的那人赭袍輕甲,騎於一匹白馬之上……
但見他來到魏帝跟前,翻身下馬,單膝跪下:
“末將司馬昭護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果然是那熟悉的音容身姿,雨薇驚訝之餘,心頭竟有一絲微溫的暖意。而他也微微睨了一眼魏帝身後的雨薇,眼神中盡是擔憂關切之色。
“你……不是司馬仲達的次子嗎?你不是應在許昌,怎會出現於此?”曹丕疑惑道。
“昭奉父帥之命督運軍糧至江夏大營,適逢探馬報對岸柴桑地界火光沖天似有戰事,徐將軍恐陛下南征之戰有變故,深為憂慮。末將便主動請纓,率三百輕騎,悄然渡江,而來一探究竟……”司馬昭稟道。
“原來如此。”曹丕讚歎道,“只帶三百人馬就敢渡江,膽識倒是不小。在長江之中竟未遭到吳軍戰船阻擊嗎?”
“末將從前曾到過此處江岸,知道柴桑以西之地有一處江域,水淺浪靜且相對隱蔽,正是吳軍疏於防守之處。徐將軍派了十餘艘輕舟以作接應,助末將暗渡過江來,倒未曾遭遇吳軍。”
曹丕聽了不禁讚許點頭,雨薇心中更是明白,所謂渡江之地,便是那回為求青蒿與他涉險私渡的地方。
“既然如此,朕倒是正有一事要你去辦!”曹丕斟酌了一下道,“朕即封你為前將軍,持朕的虎符再次率本部人馬潛回江北,調徐晃水軍和曹真的虎賁精銳渡江圍攻柴桑,並與朕在西塞山匯合,一舉進攻東吳境內的荊州各郡!”
“是!”司馬昭愣了一瞬,即低頭領命。
“此事極其重要,務必極為小心!”曹丕又道。
“末將定不辱命。”頭次接下如此重任,司馬昭眼中不禁露出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