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本醫書。這幾日裡她再也沒有看到嬿兒,聽說是司馬昭留他入府為婢,要帶回京侍候老夫人,這樣的安排倒也讓雨薇安心不少。而此時司馬府的人卻忙碌起來,看情形倒像是打點行裝準備回程的樣子。雨薇沒有多問,自打來到這世後,幾番經歷已讓最初的焦慮無措之感漸漸化為了隨遇而安的淡定。反正人在簷下進退不由自己,倒不如韜光養晦靜觀其變的好……
“大將軍,在下江若前來換藥請脈。”雨薇照例站在司馬懿門口稟告。屋內卻許久沒有聲音,也不見有僕從出來。
雨薇遲疑了片刻,又喚了一聲:“大將軍。”才聽見裡面傳來司馬懿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她低頭步入屋內,方見空曠的室內,並沒有僕婢隨從,簾緯後的木榻上只有司馬懿瘦削的身影闔目斜躺著。雨薇走到近前,揖了禮。便照常取了膏劑為他清換頸部傷口。她一圈一圈細緻地纏著紗布,司馬懿卻始終一言不發,空曠的室內安靜如眠。
少頃,雨薇換好了藥,正欲告退,耳邊忽然響起司馬懿低沉的聲音:“我這傷,可好的差不多了?”
雨薇一呆,這是連日來司馬懿首次與她說話,他平靜地話語裡卻自有種懾人的威嚴,她心裡不由多了一份忐忑:“大人的傷已經痊癒,從明日起,就不必再換藥了。”
“如此說來,我已無恙,不再需要你侍候醫藥了?”
雨薇猜不透他的意思,如實地點了點頭:“是的。”
司馬懿忽然睜目,雙目如電地直視於她,這眼神如鷹似狼,竟是從為見過的深邃凌厲。雨薇被他看的心頭髮毛,無端的,只覺一絲懼意在心頭縈繞不去。
忽而,寒光一閃,司馬懿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劍,劍刃直抵雨薇頸間,“那麼,我也無需留你在世上了。”
雨薇大吃一驚,萬萬料不到司馬懿會在此時對她下殺手,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不及思忖,已然跪倒:“大將軍饒恕,只不知在下身犯何罪?”
他冷冷一笑:“我司馬仲達縱橫一世,就算死於沙場、傷於陣中那都無怨無悔,怎料被你這麼一女子一劍穿喉,在這臥榻之上殘喘了半月有餘。你認為我還能留你在這世上,時時提醒我這穿喉之辱嗎?”
雨薇聞言,直在心裡叫了聲天,這算什麼邏輯?自己明明救了他卻被看做恥辱,病才好,就恩將仇報過河拆橋。世上還有比他更狠的病人,比她更冤的醫生嗎?
她心念斗轉,竭力按壓下所有驚懼,索性放聲大笑起來。
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從未見死到臨頭的人會笑得這般從容。
“你笑什麼?”
“我笑大將軍啊。”雨薇迎向他的目光,如花笑靨中竟有了幾分譏誚,“將軍素以仁孝忠義為名立於朝堂,安撫民生、整飭三軍、內攝軍政、外攘強敵之時,不管是真仁還是假義,這道義二字的幌子終歸還是要的吧?如今,在下雖刺傷了將軍貴體,但卻也實實在在救了閣下性命,閣下恩將仇報殺人滅口,是為道乎?而將軍明知雨薇只是一介女流貧弱無依,卻還痛下殺手,此為義乎?世人若知,將軍如此對待救命恩人,又當作何感想?不仁不義,將軍拿什麼去堵悠悠眾口,無情無道,將軍何談安生立命匡扶社稷?”
雨薇一口氣說完,司馬懿卻沉吟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屋內安靜如眠,雨薇竭力用平靜的神色掩飾其心如擂鼓的不安,盯著他緊抿的唇線,彷彿在等待最後的判決。
又是寒光閃過,卻是司馬懿還劍入鞘。他忽然爽朗一笑道:“昭兒說的不錯,你果然是世無僅有的奇女子……”他略一思忖,又道:“那麼,你就仍以醫侍身份隨我回京,入幕我府上吧!”
入幕?雨薇不由懵懂。
見她遲疑,司馬懿冷冷一笑:“怎麼,做我司馬府的幕賓,還辱沒了江先生不成?”
“可雨薇身為女子……”
“女子?何來這等謠言?我司馬府的醫官,華神醫的弟子,大將軍的幕僚,豈會是一屆女流?”
看著他琢磨不定的表情,雨薇心底湧上一股寒意。她略一斟酌,便一咬牙叩拜下去:“在下江若願效犬馬之勞。”
司馬懿微微一笑,步下臥榻,卻並不來扶她,只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稍駐足:“至於剛才那段說辭,先生口才很是不錯啊……只是你須記得,本將軍若要殺你,不過如同捏碎只螻蟲鼠蟻,這滿篇仁義道德之說,於你,尚不夠資格!”
說著,他便徑自走了出去。雨薇揉了揉已經麻木的小腿,踉蹌著站起,才發現手心拂過的袍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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