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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逃奴……”為首計程車官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與其他家奴關一處,等候處決。”
“是。”
那群士卒上去押解兩人,卻再不敢棍棒相加。雨薇扶著嬿兒蹣跚著站起,經過少年身邊時,雨薇轉頭看他:“馮莊主和夫人怎樣了?”
“死了。”少年微微避開了她的眼神,聲音依舊冰冷“通敵賣國是誅九族之大罪,沒人救得了。”
誅九族?雨薇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涼遍了全身。
內院的幾間廂房被改成了臨時的牢房。數百個家丁僕婢被集中在這幾間牢房裡。門口由執戟計程車兵看守著
雨薇和嬿兒被推進了其中一間,屋內男女混雜,光線昏暗,空氣渾濁。有人擁在門口求叫,有人縮在一邊低泣,還有的則有氣無力的歪在一角。屋裡沒有點燈,只有一縷月光從封閉的窗縫裡透進,照著這一派悽慘景象。
“雨薇,嬿兒!”屋角有人叫她們的名字,雨薇循聲過去,才見是老爹也在其中。
“老爹!”嬿兒撲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別哭,沒事,沒事。”老爹慈祥地拍拍她的後背寬慰道。
“老爹,您怎麼也……”雨薇亦不禁悽然。
“這事太過突然,閤府上下盡沒人能逃脫的。”老爹嘆了口氣。
“這算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會死嗎?”嬿兒哭著問。
老爹嘆息不語。
“凶多吉少啊!”一旁的另一位老僕卻倏然哀嘆了一聲。
雨薇認出他正是內府的張管家,便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到這地步,與你們說了也無妨。”張管家嘆道,“我徐州馮氏專司經營藥材和香料而聲名遠播,在大魏境內各地都有經營,上至王公下至百姓哪個不用我家藥材香料,就連東吳境內也常有藥商前來偷偷販運。主人雖有察覺,但出於經商之道,也就只作不知,況且許多藥材原料只有南方才有,與 東吳之間的私下經營,雖明裡於法不合,可暗裡就連朝廷也未禁絕。只是近來與東吳之間政局日緊,我曾勸主人罷了這檔買賣。主人也擬了卻與東吳的牽連。誰知這最後一筆生意卻惹出了大禍……”
“竟是什麼生意?”雨薇問道,一旁的嬿兒也漸止了哭聲,過來凝神傾聽。
“是一塊百年的龍涎奇香。”張管家道,“這龍涎香本是香料中最為難得的,價值竟比黃金還要貴重,更何況是大塊的百年奇香,主人前些年偶得了一塊,便視為至寶珍藏,一直未曾出手,直到前日有位富商出價極高,主人才動了心,與那富商做成了生意。可誰也不曾料到,那富商背後的買家還另有其人……”
管家停下嘆息,雨薇沉吟道:“莫非是東吳人?”
“不僅是東吳人,竟然還是吳主孫權!”見眾人驚訝的表情,管家又搖頭嘆了一下,“那快龍涎香便是吳主尋覓來送給他夫人的……富商攜著寶物在魏吳邊境被官兵截下。此事很快上達天聽,皇上震怒之下下旨嚴查,便又牽扯出先前馮家與東吳商賈之間的往來,而那塊龍涎香更被說成是主人送給東吳孫權的通敵之物。這些事一來二去竟被扣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直到皇上派了司馬大將軍親來查抄,一直矇在鼓裡的主人這才知大禍臨頭,想要脫身已是不能,他自知已無生路,便在官兵進府之時率了數十名家丁拼死抵抗,企圖爭得片刻間隙讓夫人帶小公子逃脫出去……可這區區數十人那裡會是司馬家將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斬殺殆盡,主人也死於亂戟之下,夫人見此悲愴至絕,撲到主人屍身邊,亦引頸自戮。那場景……”
說至此,張管家已梗咽難語。聽的人亦哭成了一片。雨薇縱使與馮氏夫婦相交不深,聽到此亦不覺悲痛落淚。
許久之後,張管家才回過神來,長嘆道:“近年來主人也常憂慮,馮家生意越做越大,幾乎富可敵國,可終究在朝廷缺少了根基,入不了士族之流……如今想來,正是如此——商賈之家若朝中無人,財富益多則禍端愈近……可嘆抄了馮家,飽了朝廷,如今皇上征討東吳的糧響倒再也不缺了……”
張管家不再說話,眾人也喑啞無語。得知了事情因由後,一種絕望的氣氛在四周靜靜彌散……所謂通敵叛國抄家滅族株連九族是怎麼回事,就連雨薇都是懂的,她的心忽然紛亂起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才來到這全新的世界沒多久便會捲進這麼大的漩渦,她會死嗎?還有身邊的人,熟悉的陌生的,他們也都會死嗎?——深深的恐懼襲來,在瀕臨絕望的黑暗裡,她竟看不到一絲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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