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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睿忙給他拍了拍背,嗔怪道:“小孩子家啜一小口也就罷了,可不能這麼喝酒的。”
眾人人看著曹霖的樣子,皆笑了起來,屋子裡適才還有些尷尬的氣氛,卻也一下子輕鬆舒緩起來。
曹霖見大家笑話他,紅著臉,不服氣似的扯開話題,裝出一番少年老成的樣子:“這酒倒是好酒,可惜這杯盞太過粗糙,倒辱沒了睿哥哥的佳釀了……”
“哦,依殿下所見,我要用什麼杯子裝這酒啊?”司馬昭饒有興味。
曹霖見他問,便有幾分得意起來:“這琥珀色的酒,要是盛在那漢玉的杯盞中,那才叫好呢……真巧,前日裡皇后娘娘賜了我一套白漢玉的碗盞,正好配這酒的,下回我帶來送給子上哥哥吧……”
這話一出,雨薇無意間瞥見曹睿握杯的手微微一滯,卻又不動聲色地徐徐飲下杯中之酒。
而另一邊的司馬昭卻驚詫地一口酒幾乎噴了出來。
“怎麼了?子上哥哥。”曹霖卻全然懵懂,當然同樣疑惑不明的還有一邊的江雨薇。
“沒什麼,”司馬昭微咳了幾下,頓了頓才道:“這漢玉器皿是珍品,我可不敢要的,殿下也該藏藏好才是……”他悄悄睨了眼平靜無波的曹睿,又笑問曹霖道:“殿下一定是立下了什麼大功勞了吧,竟讓皇后娘娘賞賜了這麼珍貴的東西……”
“我哪有啊……”曹霖抓了抓腦袋道,“只不過那日我倒是聽見皇后娘娘悄悄和我娘說,要求皇上恩准將我過繼給她,讓我以後管皇后娘娘叫母后。”
司馬昭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過,他繼續問道:“那昭儀娘娘可答應了?”
“這我就不知了……”
“若真有這事,那殿下自己心裡可是願意的?”
曹霖想了一下道:“皇后娘娘待我好,讓我叫她一聲母后,我自然是願意的,但若要因此不能認自己的孃親,我卻是萬萬不肯的……”
司馬昭點點頭,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微笑著舉杯,又說起了別的……三杯兩盞淡酒,說的也只是些琴棋詩賦舊年趣事,竟是分外的投契,雨薇雖不便多言,但聽來倒也不覺枯燥,想來,雖然時移世易,但那份年少疏狂的心境,卻是古今偕同的吧……
一直到了夜深,兩壇桂花釀皆見了底,曹霖已倒在一邊的榻上睡的不醒人事,各人也漸漸有了倦意。平原王曹睿起身告辭道:“今日原是來看你的傷,結果反倒累你不得休息……這回夜已深了,我也該回去吃藥了……”
“你還在吃那些藥?”司馬昭問道。
曹睿點了點頭。不知為何,雨薇只覺他高挑卻清瘦的身影在夜燈下顯得有些單薄和寂寥。
“正好雨薇在此,不如讓他給你診個脈、擬個方吧。或許好過那些吃了多年的藥丸……”
“不必了,我這是先天不足之證,根治不了的。況且今年較往年也好了很多了……要不怎會有精神在你這兒玩笑到深夜?”他一笑道,“你好好休息著,有江先生給你治傷,倒是讓人放心的……
他說著要走,雨薇也忙起身告辭。司馬昭欲起身相送,卻被曹睿止了。
曹睿剛走到屋外,即有幾個隨從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為他披上紫貂斗篷。夜風吹來,他略咳了幾下,卻轉而關切地問雨薇道:“秋夜霜繁露重,先生可帶了外衣?”
雨薇搖頭道:“我住處很近,不妨事的。”
誰知他竟要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與她。雨薇忙攔阻:“殿下,使不得……殿下的體質,是萬不能再感染風寒的……”
曹睿淡然一笑,不再勉強。
雨薇猶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恕在下直言,觀殿下氣色,殿下之證似並非先天不足那麼簡單……”
他聞言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凝神起來,月色下,他蒼白的臉色與唇色溶為一體,五官彷彿自一塊無暇美玉中凸透雕出,專注的神情中,卻自有種攝魄的氣質。
許久,似有一絲落寞的淺笑在他嘴角慢慢漾開:“多謝先生好意,但請先生今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雨薇一呆,忙躬身道:“是在下僭越了……”
曹睿搖了搖頭:“先生不必多禮,以後沒有旁人的時候,可叫我元仲的。”
雨薇淺笑點頭:“也請殿下直喚我雨薇即可。”
說話間已到了司馬府的邊門,一輛輕簡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已有手下抱著熟睡了的曹霖送上馬車。雨薇因住處近在咫尺,便婉謝了曹睿的相送之意,與他揖禮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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