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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名位擺在那兒,某些許可權倒還是有的。比如,經輝閣的醫書典籍全對她開放,醫案病例也可隨意取閱。連日來,雨薇幾乎將包括皇上在內的皇室病案翻了個遍,卻獨獨找不到關於曹睿疾病和月診的記錄,更查不到那所謂的養血丹的配製方法。因怕人起疑,她不便明著打聽,旁敲側擊地問了王其華和幾個太醫,卻沒什麼結果。而按宮規太醫未經傳召不得擅入各宮內殿,眼見著曹睿月診之日一天天臨近,她卻只能困在太醫署裡束手無策,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
找不到其他事做,便只能埋首書堆,惡補一下古代醫學理論了,什麼《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針經》、《脈書》,這些珍籍在民間可是絕版,就算太醫院裡一般的小醫、乳醫也是無權翻閱的,雨薇卻看得肆無忌憚也頭痛欲裂。不僅因古文字的生澀難懂,也因為醫理辯證的玄妙深奧。許多理論,在她一個現代人,尤其是個西醫看來,極難理解。不過,好在她記性極好,對於一時不懂的內容,她也能將字面上的意思記個大概。
這一日,她捧了本書獨自坐在廊下,卻是無心翻看,內心煩躁不已。只因昨日無意中聽宮人說起睿殿下已回了宮庭,再聯想初一月診的日子即將到來,她不由地憂心忡忡起來。
忽然手中的書被人抽走。她一驚,才見站在面前的正是太醫令丞張守善。
“拿著書卻無心看,還不如不看。”他冷聲道。
雨薇臉上一紅,忙起身施禮。
他卻看了一眼那書,合上,問道:“何為‘五色四脈’?”
這一章正是雨薇適才翻到的,只是並未看進腦子裡去,她只能簡略地答道:“五色即人的五種不同面色,分別為青、黃、紅、白、黑。四脈即四種不同的脈象,分為浮、沉、滑、澀……”
張守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這五種顏色四種脈象分別代表什麼?”
雨薇一呆,回憶著書籍上的解釋,但生澀的古文背起來終究不太順溜。
張守善面露慍色:“身為御侍醫,居然連這麼膚淺的醫理都說不出嗎?”
雨薇大窘,解釋道:“在下來自民間,於這些醫章典籍,尚未熟悉……”
“醫者能決人生死,醫理醫技豈是一句不熟識能推脫的?”張守善斥道。
“是。”雨薇慚愧低頭。
張守善繼續道:“五色診法是根據人的面色來判斷具體病症,面色能反映出臟腑氣血的變化。五色對應著五臟——青為肝,黃為脾,紅為心,白為肺,黑為腎,即:青色見於肝膽及經絡病徵,黃色多為脾胃虛弱,紅色則多為陽盛熱斥之證……”
他滔滔而言,以淺顯的語句解釋書中生澀的古言。雨薇一點即通,很快便有融會貫通之感。莫名地,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依稀彷彿想起了自己從前的大學導師,嚴苛古板的表象下卻是用意深遠的循循善誘,也想起了在徐州時的恩師華佗,看似無意的言行裡都是語重心長的教誨……
正在此時,一名小醫匆匆來請:“令丞大人,針舍今日的‘九針見喜’大賽就要開始了,就等著大人前去主持呢……”
張守善應了一聲,卻看向雨薇道:“難得有此機緣,你也去觀看吧。”
雨薇遲疑了一下,點頭應聲。
所謂“九針見喜”,就是將九枚銀針依次針入一隻公雞體內,而不能使那隻雞癱瘓或死亡,尋常針醫刺入三四枚針都沒問題,能針五六針的已算技藝高超了,而能刺入七八針的更寥寥無幾,若刺入九針那隻公雞仍行動如常,那便是傳說中的“九針見喜”,相傳漢武帝時,曾以此法親自觀摩選拔太醫令丞,最後是一名針醫以九針之技得了頭籌,當上了太醫令丞,此後這“九針見喜”之術,便成了很多大夫窮盡一生所鑽研的技藝。
今日的比賽,雨薇曾聽王其華提起過,可她對於這種一輩子跟只雞過不去的技藝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因而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想但既然張守善都出口相邀了,雨薇自然不便拂意。
針舍的庭院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常,幾乎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聚集一堂,臨時搭建的賽臺上,張守善親口宣佈了比賽的開始。參賽的太醫捉對比試,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隨著一針針刺入,大家凝神屏氣的觀看,氣氛也緊張起來。
一輪輪下來,四針的淘汰了三針的,六針的淘汰了五針的。直到最後,臺上只剩下王其華和另兩位太醫。王其華小心翼翼地針入第七針,手裡的公雞初時倒也未見異常,誰知放開手走了幾步後,就倒在地上撲稜了幾下翅膀,沒了動靜。王其華沮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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