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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噴薄而出,驚呆了圍觀的三個小朋友。其中一個已然動搖想來勸架,又一抬眼看到不遠處正緩緩走來一個高年級生,他頓時大驚失色:“快跑,有學姐來啦!”
打架的男孩們一聽這話立馬紛紛收手,互相看了一眼,丟下那被摁在最下面的孩子便集體逃跑。於是那孩子頂著被打青的眼窩子一肚子火坐起來時,和她打架的男孩子們早已跑出了幾十米開外,轉眼就消失在教學樓裡。她才不管自己一臉的鼻血狼狽不堪,第一反應便是憤怒地爬起身來,尖著嗓子大聲嚷嚷:“有種不要跑!等我爺爺來了,我叫他一槍一個都斃了你們!”
又尖又細的小嗓子被空氣一層層盤剝,那聲類似“我一定會回來的”這種打架必備臺詞終於是飄散在風中,不復重聞。她吸了吸鼻子,頓時倒嗆了一口腥味,這才發現自己的鼻血早已一路長流滴到了胸前。
雖然經常打架,可過去從來都是她揍人,凌大小姐何曾吃過今日這樣的虧!這般受傷真是頭一次,小孩兒有點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正傻眼的時候,身後卻忽然有人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是她能聽懂的普通話,算不得字正腔圓,卻特別動聽,語聲輕柔,尾音更是帶點南方人特有的酥軟。她一愣,扭頭去看。一雙清亮的眼瞳正微微注視著她,目光筆直地打在她的臉上。
一個女孩站在距離她不到三步的地方,表情安靜,神態凝和,一雙微微狹長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盯住了她。
她發現她得仰頭才能看清楚她,她至少大了她兩三歲,高她足足一個頭。
和她不一樣得太明顯了,那女孩,面板白得勝過她見過的任一場雪。穿著上白下藍的校服套裙,黑亮的長髮伏貼地垂落在她瘦瘦的肩頭,劉海處別了一枚淡粉色的髮卡。不像她從前在大院兒裡見過的任何人,她有點傻傻地想,她真好看,而具體哪裡好看,那八歲的腦容量又確實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可以用來直抒胸臆。她只好憂悶地啃啃左手的拇指指甲。
“以後不要再打架。給。”細緻的眉頭因著些許的遲疑微微皺了一皺,那女孩遞過來一塊粉色的手帕,上面有著漂亮的小熊圖案。“也不要再逃課了。”
她有點傻住,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七八歲的小孩,本來很容易便會被高年級的姐姐在氣勢上完全鎮住。她的頑劣忽然就有點施展不開的架勢,明明發生類似事件她的第一反應從來都是頂嘴與反擊的,可當此時,她腦中飛快轉著,竟然想的完全都不是自己受了教訓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呢?滿臉是血的小孩兒又吸了下鼻子,再次被血沫嗆到的時候她終於想到了。白雪公主!她眼前一亮,八歲的腦袋裡找到了唯一能將之與那女孩對上號的詞語。
接過手帕,直到她在不知不覺間已完成了用那手帕擦乾淨臉上的血漬這件事情後,才後知後覺地漲紅了臉對著那女孩早已遠去的背影跺一跺腳,她的反抗精神終於冒出了頭。
忍不住嘀咕:“哦……你自己不是也在逃課!”
終於走到小樹林的鞦韆下時,想取出手帕擦乾淨落滿樹葉的鞦韆架,摸一摸空了的口袋,她才想起來,手帕被她剛才順手送給一個滿臉是血的小男孩了。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的記憶,一群打架的男孩子,在操場上滾來滾去,看見她過來後一鬨而散,只留下最小的那個,傻乎乎地頂著一臉血在原地站著。那小男孩的臉此刻早已模糊不清,連帶著她對剛才的記憶也有些意料中的混亂、所以,她竟然主動和一個髒兮兮滿臉是血的小男孩說了話?甚至,還送了他她的手帕?
一時竟有些恍惚,母親那張蒼白悽淡的臉龐一下子跳入眼底,她有些微微的後怕。倘若被母親知道她剛才做了什麼,只怕又是要惹她不快了吧?懂事起便受到的教育,每天對她耳提面命,最熟悉的就是母親那溫柔的語聲:“小曼,你是媽媽最寶貝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媽媽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做到最好!”她當然不會忘記,除了身為蘇家的大小姐,她還有著書香世家出身的外祖家族,早在同齡的女孩子還無憂無慮玩著娃娃的時候,她已經在學習各種禮儀與教條了。
母親的臉,母親的話……倘若知道她今天竟然還逃了課獨自跑來盪鞦韆……
不過,也許一切都無所謂了吧。現在的母親早已不是從前的她,她已經有半年沒有關心過她的學業了。她總是在哭,或者,莫名地發洩脾氣,而今天,她甚至跑來了學校要為她辦理退學手續。
“小曼,爸爸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也有了別的孩子,他不想要我們母女倆了,他要跟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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