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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跟著崔嬤嬤剛下了車,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立在宮門口的趙睎,一身紫色蟒袍,腰束玉帶,頭上金冠在陽光下燦燦發光,金冠下一張臉妖孽的可以,真是比女人都好看,可惜白瞎了,裂開嘴,笑的傻不拉幾的樣兒。
見著宛若,幾步就迎過來,伸手就要來拉她的手,卻被崔嬤嬤一下子擋在前面,蹲身施禮:“請十一爺安。”
宛若也只能跟著意思意思的福了福,趙睎不怎麼耐煩的揮揮手:“罷了,你閃開,讓我跟宛若說句話兒,老擋在我跟前礙事。”
崔嬤嬤忙道:“不是老奴要討嫌,只是娘娘特意吩咐了,如今姑娘和十一爺都大了,姑娘明明年都該及笄了,縱是從小一處長大,情分不同,可這男女大了,還要守著些規矩的好,省的傳出去,十一爺倒沒什麼,姑娘趕明兒的婆家可不耽擱了”
“婆家?什麼婆家?不都退了柳府的親事嗎?那還有什麼婆家?”
趙睎眉頭一豎,眸中利光閃了閃,崔嬤嬤腳都有點軟,這位十一爺可惹不起,勉強笑道:“娘娘說了,雖說柳府的親事退了,好在姑娘還小不妨事,以後自然還要尋門當戶對的人家,難不成姑娘大了,養在府裡一輩子不成?”
趙睎忽然笑了:“這個娘娘便不用再費事了,我跟父皇說了,將來必然娶了宛若,我兩人便能日夜都在一處了,也省的這樣,成日裡見個面都難。”
他這話說的異常順暢,彷彿理所當然,即便宛若兩世為人,臉皮都厚到了一定程度,也不禁紅了起來:“誰要嫁你,胡說八道,崔嬤嬤,咱們快進去,省的娘娘惦記。”
說完,瞪了趙睎一眼,跟著崔嬤嬤進了宮門,趙睎吃了她一瞪,不禁不惱,反而愣了好大一會兒神,宛若都走遠了,他還直眉瞪眼的望著那邊。
身邊的小春子叫了他兩聲,都沒聽見一樣,小春子大著膽子,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爺,爺,您看什麼呢?”
趙睎回神,眨眨眼,臉上有絲可疑的暗紅,輕輕嘟囔了一句,雖說聲音兒不大,可小春子還是聽了真真的,他說:“宛若臉紅的模樣真好看。”
小春子心裡更是愁的不行了,這樣的光景,將來若如了心意,自是千好萬好,若一個不順心,可不要鬧到怎樣呢。
崔嬤嬤引著宛若卻沒進藏月宮,而是直接向御花園行去,正是好時節,又兼一場春雨過後,彷彿甘霖灑下,催發的那水邊的柳葉湛綠如裁,桃李落了,一陣風過,卻有悠遠的花香飄來,沁人心脾。
宛若一抬頭,那邊牆邊搭著一架酴醾,如今開得正好,隔著曲折迴廊,前面臨水的水榭裡,花團錦簇的熱鬧,間或幾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宛若腳步一滯:“崔嬤嬤,娘娘有客?”
崔嬤嬤目光一閃:“算起來不算客,也是姑娘的熟人,柳府的小姐,今兒一早進宮來,如今正在水榭裡頭,就等著姑娘來了,陪著娘娘一起逛逛園子,人多也熱鬧些。”
宛若微微點頭,這個水榭,舊年宛若在宮裡住的時候,被十一拉著來過這裡,曾盪舟湖裡採過菱角,因為水下植的菱角而得名菱荇榭,如今春日,菱角自然沒有,卻有不少菱花,映著碧色葦杆,白色蘆花,別有一番景緻。
賢妃娘娘坐在水榭臨水一側的鵝頸椅上,笑眯眯瞧著柳彥玲探著身子去夠那水上的蘆花,顯然彥玲來了一會兒了,左手已經一大把蘆花握在手中,另一隻手還去夠那稍遠一些的,夠到了,回頭笑著嚷嚷:
“賢妃娘娘您瞧,我夠到了……”
藍天,碧水,蘆花,紅顏,這一刻,宛若不禁驚豔了,論五官,彥玲自然不比宛如,卻也有股子少見的明麗,加上性子活潑愛笑,若是跟宛如站在一起,一時之間,還真難分上下,相比之下,自己在她身邊就失色多了。
柳彥玲顯然瞄見了宛若,手裡的蘆花一抬手塞到邊上一個宮女手裡,幾步跑過來:“宛若,你真來了,我還說娘娘是騙我的呢,這些日子,我去你們府裡找你,不是說你身上不好,就是精神不濟,倒有十來天沒見著面了”
說著,圍著宛若轉了兩圈,上下左右端詳一遍道:“我瞧著挺好的啊!怎麼就不好了?”
宛若先給賢妃娘娘見過禮,才道:“前些日子是不大好的,昨個才好些了。”
賢妃笑著對彥玲道:“宛若這話不假,前幾日我悶了,想讓她進宮陪陪我,去接了,也沒接來的,今兒瞧著氣色倒好了很多,宛若胎裡帶的身子弱,比不得你這丫頭,身子壯實,倒是你娘有福了。”
彥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