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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陸南他們這種底層士兵,是沒資格打聽詳細布防的,以免洩露行軍機密。只要跟著自己帶隊的將領,看旗令行事就好。
車行轔轔,馬鳴陣陣,大紅底色上繡金龍的帥旗,遮天蓋地,每輛運送的馬車上都插著四面令旗,前後行進計程車兵,每十人一號小旗,百人一番大旗。隊伍拉的老長,不見頭尾,宛如一條穿行在山間的紅色巨龍。
陸南從早上一起來就眼皮直跳,野獸般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次行軍絕對萬分兇險。明眼人一看他們這些大張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糧草就在這裡”的接應部隊,就是迷惑敵人的幌子。
但其中車馬上的物資,卻是實打實的真貨,不是空包。表面虛張聲勢看起來是為打草驚蛇,實為真正暗度陳倉,將一車車糧草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運過去。
陸南心裡嘲笑,敵人又不是傻子,這種虛中帶實的作戰方法,很容易就被看穿,到時候被敵人埋在這山間,最後只能落得個糧草盡失。
這就是征戰十幾年的大將安排下的行軍計策?
擔心的看向四周荒草成片的土山,在那些一人深的草叢後似乎有一雙雙伺機而動的眼睛,盯著他們這支誘敵之軍。
那種致命的危險氣息,叫每個人寒毛直立,心跳加速。
突然,隊伍前頭停了下來,馬匹們一陣躁動不安,嘶鳴著踏著前蹄。因為是在山地前行,騎兵甚少,只有幾名主將騎在馬上,其他人都是輕甲上陣,為得是迅速行軍。
周駿馳使勁兒拉了一下身邊的陸南,低聲道:“一會打起來,哥哥我可能根本顧不上你,你自己看好機會,找有死人多的地方鑽進去,別傻乎乎的向前衝,小命要緊,知道嗎?”後面一句“知道嗎”說得十分嚴肅,唬得陸南趕緊點頭。
好像是要證明周駿馳話有多準一樣,陸南頭還沒點完,突然尖銳的哨聲破空而響,劃破眾人的耳膜,陸南受不了地捂住耳朵,一低頭,一支尾尖還在顫動的箭矢,深深釘入她兩腳之間。嚇得她反應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都叫不出來。
殺聲震天,響徹山林,頭頂高處達怛人像土裡鑽出來一般,兇狠嗜血,個個手裡拉滿長弓,那箭似暴雨,劈頭蓋臉而來。
當身上傳來鑽心裂骨的疼痛,才讓她回過神來。兩支箭分別射入她的肩膀和小腿,漫天箭雨飛射,陸南再去找周駿馳,早已不見他的蹤影。身邊剛剛還站在她前後計程車兵,要麼正提刀衝向敵人,要麼被射成個刺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求生的本能指揮嚇傻的陸南,拖著疼痛入骨的箭傷,沒頭沒腦地亂爬,幾支箭在她轉身之時飛射而至,釘在她身邊的土裡。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亂槍橫掃的紐約街頭,死亡在身邊呼嘯而過,帶來靈魂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陸南無力反抗,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她就像祭壇上待宰的羔羊,只有匍匐顫抖的份兒,連流淚的勇氣都沒有……
一個面目陌生的慶國士兵,上前拉住陸南的手腕,拖著呆若木雞的她向隊伍中間跑去。還沒等那人跑出去幾部,便被敵人用刀從背後劈掉了腦袋,噴射而出的鮮血濺了陸南滿身滿臉。
那死去計程車兵沒有頭顱的身體,依然向前跑了幾步,才軟綿綿地歪道在地。
而那剛剛還在追著要砍殺自己的敵人,轉眼之間也被別人削掉了腦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人間地獄……
在這座山上,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每一道身影,都是從阿鼻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他們表情猙獰,全身沾滿鮮血,嚎叫著聽不懂的奇怪聲音,揮舞著寒光閃閃的各種武器,互相廝殺著,永不停歇……
陸南想到,自己原來確實是死了,要不怎麼會目睹這煉獄之境,與魔鬼為伍。
面前背光而立的怪物長髮飄散,穿著奇怪的麻衣,彎彎的刀子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它正高高躍起,彎刀舉過頭頂,向自己劈來。
陸南閉上眼睛,等待刀落在頭上的那一刻,這時死已經不再可怕,反而是離開這個殺戮煉獄的解脫……
刀還未落,陸南便被一個滿身泥土的身影,大力撲倒一旁,那人按住陸南的腦袋,就地滾出老遠,才揪起她的衣領,大聲嚎叫道:
“老子不是叫你好好找地方裝死了嗎?!你怎麼跟個傻比似的坐在那發呆!!!!!”這個救他性命的人居然是一開打,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周駿馳。
見陸南身上中箭,周駿馳抽出腰間短刀,將箭尾砍去,因為箭頭一般都有倒鉤,盲目拔出可能會造成更大面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