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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張釋與剛回國時和沈務劍拔弩張的時候,這是他第一次在沈務面前直白地表達拒絕。
張釋與對沈務表示拒絕向來靠暗示,沈務看心情決定自己聽不聽得懂張釋與的暗示,他想做某件事時,就算張釋與委婉拒絕一百遍,他還是要去做。
沈務一步一步試探張釋與的底線,也一點一點降低張釋與的底線。
張釋與曾經隱約覺得沈務有時過分了,自己也沒理清到底他哪裡過分,直到和張松年聊了一下午,自已又思前想後一夜才醒悟,或許他真的和沈務走得太近,溫水煮青蛙,讓沈務一步一步進了他的生活圈。
拒絕的話第一次說很難,開了這個口接著說下去也就順暢了,他眼睛對著沈務眼睛,認真道:“我不想讓你去。”
說完之後仍然有些畏縮,他對沈務有些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張釋與幼年時第一次知道沈務還殘存些期待,後來捱了一頓鞭子,手上的傷早就消了,心裡的陰影消不掉,加上之後沈務對他的態度,加上下人之間的口舌和蔑視……就像張松年所說,張釋與面上沒說,全記在心裡,這恐懼自然也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消除的。
沈務看了張釋與一會兒,才道:“好,你等司機過來,我讓他送你。”
“不用了,我……”
沈務沉聲打斷:“釋與,你覺得我有多少耐心,讓你連續拒絕我兩次?”
沈務眼色有點暗,張釋與只好道:“如此……謝謝先生了。”
……
張釋與的小出租屋對他還算挺重要的,從他把它稱之為“家”就可窺見一二。那裡是第一個,張釋與一點一點把它建立起來的地方,對他的意義自然不同尋常。
張釋與剛租下它時,臥室裡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張釋與花了所有積蓄買了一張一米寬的摺疊床,就算正式住下來,也是在那天,他覺得脖子上的枷鎖終於鬆了不少。
後來摺疊床換成木床,小床換成大床,東西也一件一件添置齊全,送算有了些家的樣子。張釋與也曾經學人家裝模作樣地買過幾盆盆栽回來,擺在陽臺上,顏色鮮綠,生機勃勃,可惜他沒有種植的天分,照著說明書澆水,每次澆水施肥恨不得用量杯量刻度,那些植物還是死了七七八八。只剩兩盆灰不溜秋的仙人掌生命力頑強,陪張釋與挺了這麼多年,越長越大,已經發了許多盆了,於是張釋與滿陽臺的鮮綠變成了一陽臺灰不溜秋的仙人掌。
司機把張釋與送到樓下,張釋與道了謝後讓他先走,表示自己隨後可以打出租回去。
司機道:“釋與少爺,先生說了,少爺怎麼來的就得怎麼送回去,釋與少爺別讓做下人的難做。”
“我可能要晚一些,估計得麻煩您久等了。”
“釋與少爺哪裡話,您儘管忙您的,我就在這候著。”
張釋與點頭表示知道,轉身上樓。
☆、第三十七章 回家
第三十七章回家
張釋與開啟家門的那一秒,滿屋子的灰塵氣撲鼻而來,嗆得他猛咳嗽幾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適應裡頭悶了半年沒透風的空氣,走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把門窗開啟通風。他家住七樓,視野開闊,地理位置極好,從陽臺看過去能看到附近的公園,就是正值冬天,樹木凋敝,公園裡也沒什麼好景緻。
公寓裡半年沒住人,灰塵厚厚一層,張釋與先找了根長竿把天花板角落裡的蜘蛛網打掃乾淨,又拿了水盆抹布裡裡外外擦洗傢俱,最後拖了地,把窗簾、沙發罩、床罩等等全拆下來,扔進樓下洗衣房的洗衣機裡攪上,才攤在沙發上鬆了口氣。
他收收拾屋子出了一身汗,把外套毛衣都脫了,屋裡窗戶大開,冬日裡冷風吹過,冷得他渾身一激靈,趕緊過去關緊窗戶開了暖氣,從衣櫃裡拿了衣服洗了澡,這才覺得渾身輕鬆。
還是自己家自在。張釋與躺在床上,頭枕著手臂想。他忽然有點不想回沈務那裡了,整天對著那麼些人,真累,在自己家裡想幹嘛就幹嘛,也沒人能管他,逍遙快活。
他這邊放著空,那邊沈務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張釋與看是他,皺著眉接了,語氣不大好地“喂”了一聲。
“釋與,收拾完了?”
“沒有。”
“早點回來吧,據說晚上要下雪。”
“知道了。”
張釋與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迷迷糊糊快睡了,沈務又來了電話,張釋與有氣無力接了,懶得答話,放在耳邊等對面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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