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雖然他現在很懷疑自己能不能長大。

澤田家康已經不復年輕時的模樣，像個暮景殘光的老人。原本金色的頭髮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灰白色。

澤田家康開口，帶著老年人的點點緩慢，“風源，你覺得我會不會死在你的前面。”

青木風源不知道怎麼回答。身為七十三歲的人，本應該比六十三歲的澤田家康更加耄耋之年，現在更像是一個老人和自己的子孫談話。

“我在害怕，害怕我未來的死亡。其他人早已離開人世，身為首領的我……還在苟延殘喘。”

“我明明是所有人中最幸福的一個，我卻覺得還不如阿諾德雨月他們，戰死戰場。”

“……我直覺告訴我，我很快就會死掉了，身體因為以前的傷口註定我活不了多長時間。”

“很快，我就能夠和梨衣，阿諾德雨月他們見面了。”

“風源的話，果然還是不要那麼快見面好了，我和你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是時候也該分開了。”

“風源也很高興有個管你的人不再管你了吧。”

“一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風源現在這個樣子，換一個地方，也還是能夠結婚生子，建造自己的家庭吧。”

“說起來，現在好像就是櫻花季，今晚我們到神廟那邊看看。”

青木風源搖了搖頭，“在家裡看就行了，神廟那邊好像要放煙花，不給進去。”

“是嗎……真可惜，明明這個約定很久了，卻沒有完成，真是抱歉啊……”

“在哪裡看都一樣。”

“陪我……度過這一晚吧，風源，我這樣……希望著。”

這如同最後的請求一樣不能拒絕。

“好，我陪你。”青木風源輕聲的道。這個比他小十歲的孩子，終於即將走過這一段說長不長，但是精彩非凡的人生。

夜晚。

天是陰沉著，月亮掛在上面，散發出朦朧的光芒。

曾經，青木風源仰望天空，如同仰望那個首領一樣，迷戀著。

現在的青木風源，陪伴著不屬於他的首領，渡過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

陪伴他五十多年的人最終也要離開他了。

這簡直是一件如同鏡花水月的事情，澤田家康陪了他多少年，今晚終於要離開他了……

說不出的感覺。

說白了就是不可置信。

櫻花季，青木風源一個人看過很多次，那淡粉的櫻花，今天好像被月亮施了魔法一樣，變得燦爛，綻放的彷彿要將一生的璀璨在今晚徹底綻放開。

“好美。”澤田家康輕聲的道。“今天的櫻花特別漂亮。”

“嗯……”

他們這樣說著，遠處的煙花也開始綻放，五彩斑斕的光芒照射在江戶上。

“風源……真的是太好了。”

“？”

“你像被時間寵愛一樣，永遠不變的活下去。不必像我一樣面對死亡的恐懼。”

“……真是太好了。”

“……”

過了好半響，青木風源低聲的道：“澤田家康……這一點都不好，看著好友老下去，卻依然年輕……”

澤田家康靠在青木風源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青木風源看了澤田家康一眼。

明白了，澤田家康的一生已經走到盡頭了。

他呆滯的看著遠處絢爛的煙花。

他已經見證了很多人的一生了。

……那個讓他見證的東西……卻依然沒有出現……

真是可悲……

***

青木風源看著無名指上已經被時間侵蝕而開始自行斷裂的繃帶，無論怎麼努力去維護這個最後的東西，都是沒有用的。

……該走了。

回去自己的國家吧，日本已經沒有東西讓他留戀了。

這個時候，青木風源……九十二歲。

》》》

季節春，日記本四十三年，澤田藍樂十六歲。

爸爸讓我記載的。

這是爺爺的日記本，延續至今三十九年了。

爺爺希望直到風源爺爺都一直不停的記載著。

今年，風源爺爺九十二歲，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齋藤一是指薄櫻鬼裡的一個角色。

日本史上也真正存在。

居合斬的高手√

還有一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