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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人心魄的美麗。彷彿自天上星河裡舀了一瓢便照頭頂潑下來似的,那樣的明亮而乾淨,分明有濃烈到叫人心悸的妖異氣息縈繞,卻是愈在黑暗處愈見其朗朗清光。
這頭銀髮再襯上飄逸劉海下兩道纖眉,一雙時時噙著曖昧笑意的精緻桃花目,那便當真是“此色只應天上有”的人間絕豔了。
即便女孩年幼懵懂,這時多少也能意識到眼前人絕非凡物。但不知為何,她心中非但沒有常人初見妖物時的驚恐,反而無端生出許多親切眷戀之意,使得她再次開口時語調出奇的平靜下來:
“寂破叔叔你,是……妖怪嗎?”
“小妹妹這話就問得沒意思了,是人是妖,又有什麼要緊?難道我做了人,今日便會對你見死不救麼?難道你做了妖,便甘願被拘在勾欄裡過一輩子麼?你只是一個你,我只是一個我,我們都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什麼勞什子種族做事呀。”
寂破彷彿並不介意她發問唐突,仍是那副和煦如三月暖陽的微笑臉容。女孩雙足微微發軟,只覺得自己幾乎要在他的笑容中融化了。
“若真要為我安一個名號,你便叫我——”
他以五指纖長的大手輕輕貼上女孩頭頂鴉黑的細發。
“女權主義者好了。”
“…………誒?”
突然蹦出的陌生詞彙令女孩錯愕不已,正要追問,卻聽見寂破話鋒一轉換了副清寒語調:
“還有,可否請小妹妹你——”
“什、什麼?”
“————叫我‘寂破哥哥’啊!!!你說你這孩子,我都叫你妹妹了,你怎麼能管我叫叔叔呢?我看上去有這麼老嗎?!”
…………
“…………”
那一刻,女孩如夢方醒地開悟了。
哦,這人、不對,這妖怪。
——是個變態啊。
就在她恍然大悟的同時,面前那美貌的變態也正如其變態之名一般,十分應景地整個人、不對,整個妖骨碌碌旋轉著向路邊展臂騰飛出去,看上去頗像是夙滄施展過的超低空阿姆斯特朗迴旋炮。
……不對,這不就是普通地被打飛了麼?!!
女孩又一次驚慌地瑟縮起身子,但緊接著佔據她視線的卻並非其他青樓打手,而是另一名衣飾體貌皆與那“寂破”相近的銀髮青年。
這新現身的妖怪青年比寂破還高出一頭開外,紅袍銀甲,看著便是個武將模樣;與之相對,寂破一身玄黑長衫拾掇得莊嚴周正,腰帶上還束了塊青碧玉佩並一條手結的赤色流蘇,一派衣冠楚楚的斯文氣象,倒更像是衙門裡見過的官家老爺。
而眼下這官老爺正吃力地從街邊水溝裡探出頭來,衝那武將打扮的青年啞聲笑道:
“歸邪將軍啊……多日不見,你的問候越發熱情了……”
“這並非問候,而是警告。”
被喚作“歸邪”的青年似乎毫無興致與他寒暄,生硬的銀灰瞳仁裡唯有沉冷肅殺之氣流轉不停。他向一旁畏縮的女孩居高臨下投去一瞥,語氣更是冷徹得像要窸窸窣窣掉下冰渣子來。
“——寂破,我對你私離幻暝界的緣由沒有興趣。但眼下嬋幽大人遣我親來,幻暝護將六去其二,守備空虛,由不得你在此嬉鬧耗時。即刻同我回去!”
“好啦好啦,道理我都懂,你就別同我打這官腔了,聽著怪生分的。”
歸邪說得緊迫肅重,寂破卻只是不以為意地輕輕咋舌,甚至還撩開了披覆在耳際的銀髮去掏自己尖長的耳朵。
“什麼幻暝六將,可不就是個裝點門面的唬人架子麼?歸邪你近日同奚仲走得太近,連脾氣都同他一樣細碎婆媽起來了。你以為幻暝界都太平多少年啦,自你就任守將以來,可曾有過用武之地?”
“寂破!小心禍從口出。”
歸邪厲聲喝斷他滿溢著作死氣味的戲謔之言,一面又斂了眼目低低一嘆:“……我何嘗不希望,自己能一生都無用武之地。”
“‘但只要我一息尚存,便一刻都鬆懈不得。’是麼?我明白,你便是這般一根筋的性子了。也罷……”
寂破這時已重整衣裝飄然躍回地面,照小指尖吹了口氣便大步向旁觀兩人唱和的女孩走去,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我先將這小妹妹送去個安全所在,再來同你解釋我涉足人界的緣由。屆時你有多少抱怨斥責,我一一聽著就是。”
歸邪擰眉:“那你還是不願同我回去?”
“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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