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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有什麼不滿,只是凡事淡然已成了她的習慣。她一貫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一貫的聲音都是棒讀不帶情緒。
她是個慣於行在人上的女子,所以理所當然的不再像人。
而她口中所說,也是些罕有人知的古老往事。
“太古之時,你我皆修為尚淺,不過剛能口吐人言。天帝率眾登仙,本座亦曾邀你一同前往,而你……卻貪戀人間景緻,不願飛昇。”
“後來你佔得靈地,取天地精華修煉多年,終於修為大進,不遜於尋常地仙。本座聞之亦是歡喜,以為自此便可與你同列仙班。然而你……”
她語速轉快,“太子長琴與你又有何干系?當真值得你為他輕藐天庭,連百年一遇的渡劫成仙之機都能放棄?”
“若非如此,後來你又怎會……”
之後的話不好聽,說出來很像是揭人瘡疤,她也不想再說下去。
——九鳳任性不願飛昇,卻不曉得她不屑一顧的仙妖之別,在旁人眼中遠比她的秉性更為重要。
摒除世間偏見,本就是神佛尚且不能及。身為一介妖獸妄想顛倒人間,她未免太過自不量力,也終於自取滅亡,還捎帶了無數的生靈陪葬。
所以天譴降臨到夙滄頭上,罰她千年徒勞孤苦,愛別離求不得,最後萬事成空。
如今千年的刑期到了,女子就是來轉告她這些——“你已經熬過了上天要你承受的一切,你的罪業已經償還,往後還可以重新來過”。
可夙滄好像已沒有耳朵去聽了。
女子垂目看著那團曾是九鳳的毛球,手絞緊衣襬,神色裡有了一點居高臨下的悲憫和傷懷。
“其實成不成仙,皆在於你,旁人無權置喙。但你若能及早開悟,破除諸般執迷,又何至今日之局。”
“你……終是不得開悟。”
一聲輕嘆,那是她蓋棺論定,如此歸結了九鳳一生。
然後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
女子下意識將眼撇過去,只見攀著她的那隻手細長慘白,白得像雪,卻比燒紅的炭火還要滾燙。
伴著那手而來的還有道聲音,音色與她無比相近,乍一聽宛如空谷回聲:
“玄鳥,你看不起誰??”
這聲音彷彿是個訊號,落地那瞬間激起黑暗中無數銀光,朦朦朧朧招搖閃爍,像是夏夜裡匯聚了一室的流螢。
接著銀光開始聚攏,向那坨長出了人手的雪白毛團兒聚攏,如同滿天星河灑落,眾星捧月一樣把它——或許是“她”——包裹在其中。
“……”
女子一臉漠然地旁觀著這場魔術,其實她很吃驚,但她也早已忘了如何做出吃驚的表情。
一位成功的神仙,是不該在凡人面前展露太多表情的。
而玄鳥——九天玄女一向自認為是個成功的神仙。
所以她平靜地注視著銀光由盛轉衰,從中慢慢浮出張臉,似九鳳而非九鳳,她異常熟悉卻又從未謀面的臉。
熟悉是因為九鳳五官絲毫無改,陌生是因為她眼尾多了道刺青似的黑紋盤踞,紋路曲折,在那副堪稱姣好的輪廓之上勾畫出一派險惡刁鑽,十分美豔裡八分都是魔相。
“…………”
有很長一段時間,那張詭異的臉懸在光中沒有動彈,只挑起了眼尾向玄女飛快一掃。
鳳眸細長,真正是媚眼如絲,如絲更如封喉的絞索。
“九鳳。”
玄女不喜她那般妖異神情,生硬開口打破沉寂,“你可是九鳳鴻漓?”
“九鳳?”
那面帶魔紋的女人將唇一抿,鸚鵡學舌般笑道:
“我是九鳳,我當然就是九鳳。你不認得我的臉,總該認得我的靈力。”
玄女沉吟,知道她所言不虛。
“那你這般形貌……果真是心魔已成,回頭無路……本座終究來得晚了。但你既然早已甦醒,為何還要假作沉睡?”
“你猜啊。”
那女人好整以暇地環起了雙臂抵著自己肋骨,若非玄女心中浩然,很容易就能看出她是在有意炫耀胸部。
當然這不是重點。
只聽她託著傲人的CUP悠悠又道:
“算了,你這麼老實肯定猜不到。理由簡單得很——因為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裝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我也不打斷你,我就靜靜地聽著你裝逼。”
照理玄女是聽不懂這席話的,但作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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