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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一邊養病,一邊開始盤算起來。
他之前決定來雁門關,一方面是想試探一下上輩子未死的謝長風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當然,現如今他知道了這傢伙完全就是個硬茬,再沒有足夠強的本事前,他還是不用妄想將對方收服了。
另一方面他並不希望代郡如上輩子般被匈奴劫掠。
上輩子代郡之所以被攻破,原因很複雜,其一是因為糧草軍需不足,將士凍傷無數,導致無人可守,其二是因為雁門關大敗,代郡兵馬只有三千,人數上差距過大,其三是因為朝中正動盪不安,後勤人心不穩。
而如今從這三個方面來看,雁門關有謝長風把守,不存在破關的可能性,雁門關不破,皇祖父就不會像上輩子那般吐血,朝政平穩,人心就不會動盪起來。
至於第一條……他嘆了口氣,如今林氏也沒理由來坑他。
上輩子之所以會出現糧草後勤不足的問題,完全是因為祁諶採納了林氏的建議,將庫存的糧食和冬衣全部發了下去,甚至比起往年份額還要多一些,祁諶此舉自然贏得大片讚譽。
林氏本為將門之女,自然希望將士們衣食富足,那時的林氏恐怕也沒想到,今年的匈奴竟攻破了雁門關,而代王妃當機立斷將祁諶和祁淵進行了交換,祁諶心生毒計,直接將剩下的物資也一併發了下去,而朝中正為皇位爭權奪利,本來該下發的物資並未及時到達,以至於當他回到代郡時,才發現代郡已然變成了空殼。
而且因祁諶將將士和普通郡兵民兵一視同仁,那些戰鬥力低下的民兵也拿到了和真正將士同等的物資,導致低階士兵們心中怨懟,當祁淵回到代郡連一點糧草都拿不出時,甚至差點發生兵變。
內憂外患,如此形勢,代郡又怎麼守得住?
代郡郡守之女是祁諶的正妻,祁淵回到代郡守邊,郡守暗中使絆子,祁淵自以為籠絡住了代郡大族,哪想到當他開口要糧時,竟無人開口。
正自互相糾纏之際,代郡城破了,代郡郡守倒打一耙,說他祁淵抵達代郡後不思如何戍邊防禦,卻整日斂財,使代郡百姓飽受滋擾。
這訊息傳回京城,皇帝直接在朝會上昏倒,隨即不治身亡,而他祁淵也徹底和皇位無緣,最終只得舉兵宮變,囚父殺弟,得登大寶。
可以說,他一生的不堪和罪孽,都始於代郡。
所以,他想留在代郡,想親眼看著雁門關,親眼見證一切開端的改變。
不過他終究還是要走了。
代王已經來信催促了三四次,妻兒也已在晉陽等了許久,祁淵不得已,在郎中終於確診他已然康復後,啟程回京。
“回代郡?”謝長風詫異道,“你不是要回京城嗎?”
祁淵平靜的道,“既然答應了將軍,自然要做到啊!”
他抖了抖手上的清單,笑眯眯的道,“否則若是謝將軍直接給我來一槍,我可抵擋不了啊!”
謝長風挑眉,他還以為這是祁淵的障眼法,騙騙士兵而已,難道祁淵真打算先回代郡送東西來?
他沉默良久,認真行禮道歉,“之前末將多有得罪,還請殿下贖罪。”
不管祁淵出於什麼目的,能做到這一地步,對一位皇室子弟來說,都已經很夠意思了。
“謝將軍無須多禮。”祁淵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謝長風的肩膀,“若非你多次援手,我如今還不知在哪裡呢!”
祁淵說的自然是驚馬和生病一事,謝長風掃了一眼祁淵身後的侍衛,果然其中少了一個人。
謝長風笑了笑,“那末將就祝殿下此去一路順風,直上青雲了。”
祁淵眼神微閃,“借你吉言。”
就在此時,突然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馬蹄聲,謝長風耳朵一動,看著遠處,臉色沉了下來。
這馬蹄聲有些不對勁!
祁淵看著謝長風突然色變,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謝長風拍了拍馬,大黑馬早已從雁門關找了過來,此馬和謝長風心意相通,當即小步擋在祁淵身前。
祁淵微微皺眉,給了嚴侍衛一個眼神,頓時剩下的三名侍衛並十名士兵都戒備起來。
幾個呼吸間,一個黑影出現在遠處,隨著這影子越來越清晰,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士兵臉上帶血,神情驚慌疲憊,馬匹也口吐白沫,已然快要不行了,謝長風當即縱馬迎了上去,高聲道,“我為雁門關守將謝長風,出了何事?”
那士兵似乎愣了愣,沒想到還未到雁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