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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男子輕輕抬眸疑問。
蕭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她完全還沒有適應青衣這個角色。急忙改口:“是在下。”
說完,她有些心虛地斜眸偷偷望向白衣男子,剛才從對方對自己這具身體的稱呼,應該是認識的,希望不要穿幫才好,她可不想一來到這裡就被當成妖怪。
豈料對方正含笑注視著她,身子一震,蕭雨雙頰上的紅霞一路燒到了脖頸,青衣的膚色本就白皙,被紅霞一染竟讓人有種把持不住的感覺。
白衣男子的眼眸微微一緊,笑容未僵之前恢復了常態。怪不得那些達官貴人會為眼前之人一擲千金,他柔弱的美的確讓男人都為之心動。
被人發現自己偷偷瞄過去的蕭雨微怔,急忙低下了頭。
“多謝公子相救,若非公子仁心,青衣今宵恐怕就要凍死在這荒野路旁。還請問公子尊稱,他日青衣也好登門相謝。”
蕭雨猶豫了半天,回憶著前世在電視劇中看到的古人對話,心中忐忑,這樣的說話方式應該沒有問題吧?
白衣男子唇邊的弧度加深,散在肩上的銀髮滑落到胸前,淡笑道:“青衣公子太過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在下陌寒,拜謝就不必了,他日若杏花園相見,還望公子賞臉喝杯水酒。”
三分真七分假的客套讓青衣覺得心中堵了起來,這人雖然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輕佻,難道也是對她這具身體覬覦著麼?
男人,果然就是沒有一個好東西。
想到自己的靈魂現在也是寄宿在一具男人的身體裡,蕭雨忍不住地覺得胃中翻湧,對白衣男子的好感也冷了三分。
平日裡各色俊男也不是沒有見過,眼前男子會讓她視線停滯,不過是因為他那一頭銀髮罷了,難道北緯給她的教訓還不夠麼?
蕭雨這般在心中訓誡著自己,對陌寒的話只是勉強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主子,到了。”
馬車停在一處僻靜的衚衕,車外傳來駕車人的聲音。
“嗯!”陌寒輕聲應了一聲,回眸望向蕭雨。
“青衣公子,等下我會讓下人送你回杏花園,今日城郊在下並未見過青衣公子,所以你不必擔心。”
言罷,陌寒又看了蕭雨兩眼。
車上伺候的女童早就笑嘻嘻地將車簾捲了起來,寒風襲來,蕭雨反應過來的時候陌寒已經輕輕一躍跳下了馬車。
車廂中櫻草的香味隨著寒風漸冷,方才是她太過失禮了吧。對方不過一句戲言,自己卻冷了臉,估摸著對方是以為自己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今日她荒野狼狽之像,所以才不願他去杏花園的吧。
☆、第三章 黃泉路才是落幕
雙手隨著糾結的心緒擰著衣角的下襬,馬車的鈴鐺聲再次響起,趕車的人應該是奉命送自己回杏花園吧。
只剩自己獨乘的車廂裡,蕭雨愣愣地發著呆。盯著自己置於雙膝上的手,方才因為絞著衣角手指有些略微發紅,是那樣陌生。所有的一切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最愛的北緯背叛自己,自己又變成了男人。
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北緯依舊愛著她,她依舊是蕭家的掌上明珠,然,那些奢求才是夢吧。
馬車突然停下來,蕭雨的身子一晃,車簾被人掀開了,冷風將馬車中僅存的一絲櫻草香味吹散,蕭雨打了一個寒顫。
“公子,前面轉角便是杏花園,這件披風是我家主人贈與公子的,希望可以抵禦些許風寒。”
車伕雙手捧著一件白色裘衣畢恭畢敬,蕭雨認出那件衣服是方才陌寒下車時身上所披的,剛想拒絕,那車伕似乎知道她會這般一樣,又道:
“我家主人還說,公子不必推辭,他日若有緣再遇,公子還回來也就是了。”
被對方這麼一說,蕭雨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推辭,況且夜幕降臨,外面的氣溫又低了許多,她也就不再推辭,接過披風穿上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起身下了車。
那車伕顯然是受到主人囑咐的,看到蕭雨下車躬身行禮後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蕭雨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動一下,身上有裘衣禦寒倒也沒有那般冷了,只是雙腿卻如灌了鉛似的難以前行一寸。
這一步,如果邁出去她就真是青衣了,一個名滿京城的花旦名伶,一個臺子上粉墨羅裙扮女人的男人,一個需要笑顏穿梭金主間的青衣。
“你必須以青衣的身份留在杏花園,直到一位胸前刺有三葉櫻草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