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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府聽得夫人這般說,亦站直了身子,拿起官腔道:“正是,本官乃朝廷中人,你們安敢這般放肆。”
為首之人笑道:“那你是決心要阻攔了?”
趙知府給他陰狠的目光一瞧,不由心底一寒,但堂中這樣多的賓客,眾目睽睽之中怎敢認慫,當下硬著頭皮道:“總之,你要帶走葵娘,便得經過本官的允許。”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好似示弱。但手中長劍一挺,竟是以雷霆之勢刺向趙知府的胸口。
眾人大驚之下,竟來不及阻攔。
長劍刺出,半途便遇了阻礙,再難寸進。所有人便都注意到了,原本站在角落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竄向喜堂中央,兩指牢牢夾住了長劍劍尖。
為首之人原本見趙知府身無武藝,因而招式雖然威勢極大,但實際上並未動用內力。神機門的武功玄奧,招式精巧,即便不使內力,尋常習武者也難以抵禦,他故而敢這般託大。不想中途給人攔阻了下來。
那女子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神機門是道修之門,何必損這陰德。”
內力運轉,女子氣力不如他,長劍輕巧地便從女子手中脫開。但以這為首之人的地位,出手對付一名不會武之人,已失身分,這一擊不中,他是決計不能再補上一劍了。
為首之人長劍撤回,反手送回劍鞘,問道:“在下神機門第三代弟子錢算,閣下何人?”
錢算雖然倨傲,但也算照著江湖規矩,當先自報了家門。
洪綃雙手攏進衣袖,指尖已經給那人的力道震得隱隱作痛,她的面上卻仍是一副不溫不火的神情:“我叫洪綃,無門無派。”
錢算皺眉思索了一陣,倒不是不曾聽說洪綃的名頭,而是叫做洪綃的女子著實太多,誰知道是京府名樓裡的花魁,還是淮陽小巷中的碧玉。眼前這女子,柳眉依依,杏眼粉頰,雖也甚是貌美,但眉目間的清朗卻並非煙花女子所能有的。
錢算道:“姑娘既然攔下了我的劍,那我也不與此子計較。只是蝰蛇與我派積怨頗深,望姑娘分清好歹。”
洪綃輕笑道:“單喜堂之中,諸位大人所帶的隨從便有一百單八人,出了屋外,這府中有衙役五十二人,護院二十四人,丫鬟下僕若干。你們總共不過十三人,當真能安然脫身?”
錢算暗中一驚,不由伸手按住劍柄,不動聲色地道:“怎生脫身無需姑娘擔心,在下只需將蝰蛇帶走便可。”
洪綃搖頭道:“你們趕緊走罷,晚些就逃不掉了。”
錢算眉梢一挑,怒道:“你這般胡言亂語,也護不得蝰蛇周全了!”長劍噌然出鞘,這一回他乃是使盡了全力,劍光閃動,化作道道寒芒直刺向洪綃,勁風獵獵,劍未至,面上便已有了許些刺痛之意。
也不見洪綃如何躲閃,只是抬腿提縱,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便盡皆落在了空處。只見她步法優雅,有如閒庭信步一般應對自如。
錢算長劍霍霍,如同一道銀色光幕,滴水不漏,可洪綃一味閃躲,並不與之相接。
錢算幾招不中,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奸猾。趁著洪綃躲避的空當,伸手向新娘抓去。
洪綃沒料到他這般動作,倉促間一把推開新娘,錢算的一掌擦著她的左臂穿過,雖未打實,但也使得手臂一陣火辣辣的發疼。
此時神機門的幾個門人也向這一處靠攏,打算趁機抓住蝰蛇。
眼見那些江湖人看守放鬆,登時有幾個離門近一些的賓客超門外衝去。只是剛到門口,只見幾道黑光閃過,那幾人面色黑青,跌倒在門檻前頭,沒了氣息。
“蛇……有蛇!”有人驚駭地大喊。
門外幾條拳頭粗細的黑蛇正在逡巡,原本守在門外的護衛侍婢橫七豎八地倒在外頭,早已沒有生息。
騷亂的喜堂登時安靜下來,人們擠擠挨挨地縮在角落中,也顧不得長幼尊卑,嚇得瑟瑟發抖。
洪綃扶起新娘,又後退一步,靠到牆畔,向錢算道:“我打不過你。”
錢算道:“那就休作阻攔。”
洪綃又道:“可是你們第十三個人已經消失了。”
錢算料不到她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順口接道:“什麼?”
洪綃道:“藏在屋頂的那一個。”
錢算面色大變,然而極快地按捺下來,神色凌厲,向四下喝道:“一起上,將蝰蛇帶走。”
四下得令,有四人逼近上來,五柄長劍齊齊飛舞,好似編就了一道銀光爍爍的大網,漸漸向洪綃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