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般,越發沒有知覺了。
對洪綃而言,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人不會餓,她總能多趕一些路。
現下也是如此,她半分吃飯的心思也沒有,輕身躍下屋頂,向著正南的方向,一路走去。
這一片山脈綿延起伏,鮮少有人前來,也自不會有文人雅客閒來為這裡的山頭取名。
無名山南,還是無名山。
洪綃走得天也黑透了,林子裡一點光也沒有,可她的腳步卻沒有受到半點阻攔。
直至黑夜中出現了淡淡的燈光。
這一縷光在旁人眼中或許淺淡得無法察覺,可在洪綃眼中,便十分顯著了。
循著燈光一路走,眼前漸次出現幾間屋舍,直至走得近了,才將整個院落的景緻收進眼裡。
一處主廳,兩處偏廳,外頭用低矮的柵欄圍住這一小圈土地。
兩根木樁算是院門,各挑著三個一串素白的燈籠。先前洪綃見的光亮,就是從這裡來的。
在山林裡頭,這處簡陋的小院,卻頗不尋常。
除卻門前的兩串燈籠,其餘三間房屋皆是大門緊閉,昏昏暗暗不見燈火。洪綃在院落裡打量,不提防跟前突然出現一個物事,她避不及,被絆了個結實。
那物事竟是個半身高的石碑。
洪綃蹲下來,那上頭的字跡,她也看不清,只能伸出手,順著石碑上的紋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摸。
尊……師……
這兩個字有些複雜,洪綃摸了許久,才模模糊糊地猜測出來。
一……
這一橫太過簡單,卻令洪綃心中一跳,手指也有些顫了。
她的心裡在退縮,可指尖卻不自覺撫上另一個字,不像是在摸索,更像是在黑暗中書寫一般。
丈……
洪綃不可抑止地渾身顫抖起來,好幾次想要站起身,奪路而逃,可身子軟得厲害,丹田裡的寒涼竄上來,在四肢百骸裡蔓延。
她的手指卻不受控制地划著下一個字。
她多希望下一個是什麼字都好,就是千萬不要出現……
紅……
咚。
洪綃全身勁力一洩,頭腦中一片空白,也不曉得究竟是肩膀還是背先落了地。
她睜著眼,眼前卻一片漆黑,好似什麼也瞧不清了。
四肢百骸都透著刺骨的寒涼,不論她怎樣蜷縮著,也感受不到半分溫暖。
意識漸漸模糊,大抵這一睡下去,便再也醒不來了。
洪綃並不覺得慌張,身旁便是一丈紅的碑牌,便是再也醒不來,也是陪著一丈紅,又有什麼打緊。
或許往後有誰路過此間,能見著她的屍身,好心將她埋在一丈紅旁側呢。
恍惚間,又聽得有人喚她的名字,“洪綃”“洪綃”的好不急切。
洪綃扯著嘴角,想要應一聲,可渾身都已不是自己的了,半分也動彈不得。
溫熱的氣息貼上來,圍裹著她。
就像是多年前的雨夜,洪綃葬過師父,緊緊偎著的溫軟胸膛。
洪綃問:“一丈紅,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一丈紅靜默了許久,沉著嗓子,輕輕“嗯”了一聲。
一丈紅的心裡也是難過的,聲音沒有勾沒有撓,沉甸甸好似秤砣,壓著心裡的淚水。
洪綃問:“會多難過?”
一丈紅靜了更久,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咬牙切齒:“把你掘出來,狠狠抽一頓。”
洪綃臉貼著一丈紅胸口,湧出的淚水溼了一丈紅的衣襟。她扯著嘴角,輕柔地道:“我跑得快,你打不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夭壽啦,本文要出CP啦。
☆、如夢
又是清晨。
當陽光射進眼皮,洪綃就曉得,自己仍然活著,心中暗暗有些發惱。
或許她當真存了這樣的意思,伴在那墓碑旁側,死了就死了。
最苦不過眼前這樣的情形,分明已然當作自己死了,卻發覺只是一夜的自以為是,好似頭一夜的決心,都成了玩笑一般。
這一回與往常不同,她的手裡,還多了一樣物事。
溫軟,纖長。
這一隻手掌,被洪綃攏在手心裡,攏得穩穩的,好似這世上,最值當的寶物。
洪綃的手,是江湖裡頭最柔軟、最靈巧的一雙手,什麼東西經過她的手底下,真假的質地都逃不過去。可現下她顫巍巍地觸碰著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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