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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綃定了定心神,用已經有些發乾的絲絹拭去額頭的汗珠,慚愧笑道:“原想替金姑娘處理一番傷口,可惜手藝還不到家。還是吃過飯,由相思大夫妙手回春罷。”
相思低下頭道:“我……試試罷。”
洪綃疑惑道:“你不會嗎?”突然又恍然道:“唉,我倒忘了!那歇一些時候,仍是我來吧,你幫我封穴止血。”
洪綃這才想起,一丈紅雖然醫術了得,對見了血的皮外傷可向來不會有耐心去處理的。她仗著一身毒術了得,也難有人近得她身去,受的傷自然也就少了,更何況是那樣血淋淋的傷勢。
即便是有幾次走了背運,給劃了些淺淺淡淡的刀傷,也是由洪綃來包紮的。一丈紅既然不擅長這樣的本事,相思從前自然也不曾學過了。
比起一丈紅,時常與暗器機關為伍的洪綃,也算是久病成醫了罷。
不過當下還是先補充體力最為緊要。
所幸隨身帶著的燧石頭一天並沒有被相思取走,洪綃攏了些枯枝點燃,將清理乾淨的兔肉架上炙烤。肥滋滋的油落在火裡,劈啪作響。
相思頭一遭看到這樣的情形,在洪綃以鋒利的石片劃開兔子皮肉時,她表現出十足的好奇,定要洪綃教她。
洪綃一面指導著她怎生握住,怎生使力,一面笑道:“這就地取材的本領,你師父不曾教過你?”
相思搖頭道:“不曾,師父從前只讓我呆在書房與藥房之中,從不讓我外出。”
洪綃亦是詫異:“一丈紅這樣嚴苛?”
相思的眼中倒影出閃爍的火光,輕聲道:“師父並不嚴苛,是我學得太慢,她心裡焦急。”
洪綃知她向來乖巧,只怕一丈紅再兇再惡,她也是一副乖乖聽任的模樣。心頭不由得愈發憐惜,柔聲道:“好姑娘,從前辛苦你了。”
相思卻執意地又搖了搖頭,道:“師父待我極好,只是恨我不爭氣。她想要待我學全了本事,就帶我一同來見你。”
洪綃見相思護師心切,便不再與她議論此事。但心裡確實覺得這孩子受了苦頭,因而撫著她的額頭嘆道:“好姑娘。”
相思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她,閃爍著想要辯解的灼熱。可那些話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化作了一聲輕巧的嘆息。
這時候,濃濃的肉香已經瀰漫在四周。洪綃起身去檢視食物,並沒有看到相思這一幕的異常。
因掛念著金默的傷勢,這一頓飯吃得有些急促。洪綃與相思畢竟是兩個女子,細嚼慢嚥很是斯文,一隻兔肉剩了大半。
腹中既然有了存糧,休憩片刻,氣力也恢復了許多。洪綃洗淨絲絹,復又去為金默清理傷口。
這一回她總算狠了些心腸,也不顧金默在昏迷之中也疼得緊蹙著眉頭,咬牙將衣裳與血肉扯開來。
金默半身白衣已經給鮮血染透,若不是相思在一旁不時出手點穴止血,手法精妙,只怕傷口還不曾發炎,就要因失血過多而香消玉殞了。
待得白衣給徹底剝落,洪綃一口長氣舒出,突然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軟,竟而直端端跌坐在地。
相思見得洪綃不對勁的時候,就要伸手扶她。洪綃看得分明,落下時艱難地喚道:“先救金姑娘。”
洪綃身無內力,在這樣專注與緊張之下,早已有些體力不支。因而最後這一拉,氣力把握便有些力不從心,將金默的傷口又扯裂開,鮮血泉湧而出,倘若施救不及,那可就當真成害命了。
相思硬生生僵在原地,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以洪綃為先,可洪綃話中卻要她去救那個受傷的女子。
眼下的確金默的狀況更為要緊。
相思終究轉向金默,在她肩頭的穴位連點,那血登時緩了下來。相思又從自己的小包裹中取了小鼎,將裡頭的一格藥粉取了出來,灑在傷口周圍。
那藥粉很是見效,眼見著金默的傷口的血流越來越緩,後來果真停了。
洪綃這時候也從地上站起來,柔軟的草地上摔一跤,也不大疼。她單是一時心疲力竭,身子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渾身發軟仍有些使不上氣力,歇一歇,也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荒野求生節目,本期節目由江湖第一神偷雪上飛鴻姑娘為大家講解如何在荒野之中獲取食物,以及怎樣義正言辭的扒掉姑娘的衣裳。
☆、逃亡(二)
用孝衣將金默裹住,洪綃小心地取了金默的白衣,到溪水裡淘洗。
這一回相思倒是蹲在兩步開外的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