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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等一進到屋裡,程咬金和羅成往裡邊兒一看,心裡都是忽悠一下子。只見屋子裡邊兒的傢俱桌椅板凳都搬到一邊兒去了,正當中的地下停著一架軟床,床上一具無頭的屍體,看衣服正是單雄信。
往旁邊兒看,有個四十來歲的匠人坐在旁邊兒一個小板凳兒上,身前擺了個小矮桌,桌子上各種工具攤開一片,桌子正當中赫然擺著一個人頭,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眉目鮮明,神態安然,正是赤發靈官單通單雄信。
此人一見秦程羅三人進來,一看就知道是當官兒的,連忙起身施禮,口稱三位老爺,說這裡屍首還沒縫合呢,您三位怎麼上這兒來了。
程咬金和羅成對視一眼,面面相覷,怕什麼來什麼,心裡想過最糟的情形也不過於此,這時候再想拉二哥出去可就沒用了。秦瓊兩眼直勾勾望著桌上的頭顱,一步步走到桌前,慢慢兒彎下腰去,伸兩隻手輕輕地就把單雄信這顆人頭捧在手中。
他緩緩站直身子,把人頭往懷中一抱,仔仔細細端詳了一會兒,眼裡酸澀,卻一滴淚都掉不下來。叔寶左手抱著單通的人頭,右手輕輕貼到他面龐上摩挲幾下,低低唸了幾聲“五弟”。
程咬金怕他傷心過度,走過來說:“二哥,老五沒受什麼罪。前天夜裡洛陽大舉偷營,殺了一夜,老五是碰到尉遲恭那個大老黑被抓住的。兄弟們再三勸他,他誓死不降,秦王敬五弟勇武,也沒難為他。今天法場之上,咱們賈柳樓結拜的弟兄都去送了他一程。老五走得磊落灑脫,不失英雄氣概。”
秦瓊聽了默默點頭,將單雄信的人頭又緊緊抱了一抱,俯身放回桌上,又問那個匠人,說先生貴姓。
那個人趕緊不住地躬身,說不敢當軍爺動問,小人姓陳,是這洛陽城裡最大一家昌隆桅廠的二掌櫃,有那麼點兒小手藝,就被秦王千歲給召來為駙馬公料理後事了。
秦瓊聽完了,一躬身給這位陳掌櫃施了個禮,把這位給嚇得趕緊不住地作揖還禮,說軍爺,這可受不住,折殺小人了。秦瓊伸手把他攙住了,說先生不必過謙,我五弟的遺體遺容多虧先生整理,秦瓊在此理應謝過。
陳掌櫃一聽這位就是秦瓊啊,那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想當初秦程羅在洛陽三賢府的時候就名聲在外,後來兩國交兵,洛陽城內誰不知道秦瓊是唐營的大元帥啊,老百姓嘴裡傳的那秦瓊,簡直不說三頭六臂也差不多了,今天一看沒想到是這麼個彬彬有禮的樣子。
秦瓊問他,說後面還有什麼要修整的地方。這位陳掌櫃說已經都弄得差不多,就剩下束起髮髻就可以縫合屍首了。秦瓊溫然一笑:“五弟素性豪放,不喜束髮,先生請直接縫合吧。”
陳掌櫃一聽,哦,敢情我這兒縫著您幾位還在旁邊兒看著,洛陽城裡的百姓都知道秦程羅三人當初就住在三賢府,和駙馬公是好朋友,剛剛又見秦瓊抱著單雄信的人頭,也看出來他們感情深重。雖然說是不合規矩,但是也不敢說別的,把人頭拿起來,走到屍體旁邊兒去自己開始縫。
秦瓊看了一會兒,叫了一聲咬金,問他:“你剛剛說,五弟走的時候大夥兒都去送了一程?”
老程嘆了口氣,說:“二哥,法場上咱們兄弟都去送了,輪流給他敬了上路的酒,五弟走得坦然。”他停了停才又加了一句,“你的酒我替你敬了。”
秦瓊側頭看了程咬金一眼:“好,咬金你想得周全,五弟怎麼說?”
“老五說滿營將官俱在,為何獨不見二哥。”
叔寶緩緩吸了口氣,只覺眼前一陣發暈,他心中惦記之事未了,只想著自己切不能現在倒下,伸右手摸著自己左肩頭,手指暗暗用力往下一掐,肩頭傷處一陣徹骨之痛,頓時滿頭都是冷汗,神智卻又清楚起來。
羅成就在他左邊兒,卻萬沒想到表哥這麼做,要攔已經晚了,伸手過去扶時,只覺表哥全身微顫,肩頭衣服下面已經有血色浸了出來。秦瓊任他扶著,卻又把頭扭到程咬金那邊兒去,問他:“咬金你怎麼說的?”
程咬金知道這些事兒說出來都是往二哥心頭上捅刀子呢,可是又不能不說,二哥和老五半輩子朋友,臨死之時見不到一面兒,要是連個實情也不知道,那實在說不過去。老程一橫心,接著說:“我就說的實話,二哥你被送到壺關將養身體去了,老五說實在可惜見不著二哥你一面,不過你不在也好,你要是親眼見他上路,怕對你病情不利。我替二哥敬的酒老五喝了,他說要是有來世,還願與二哥相交。另外老五又說了,無論弟妹生男生女,都讓拜在二哥膝下認為義父,煩二哥日後替他將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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